才反应过来,亲了亲Z的脸颊,Z压着他没有动弹,尼尔又环过他的脖子吻了他的额头,拍拍他的背叫他起来。
尼尔发现脚镣仍栓在右踝,Z在脚镣内侧垫了棉衬,铁链的长度缩短成四英尺,正好是到卧室门的距离。
Z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他会把午饭留在卧室门口。尼尔心脏缩紧,他想叫住Z,质问他是不是又要行凶,Z已经出去了。
大门关上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了好一会儿。是的,他确实在忍耐,尼尔自言自语,他已经忍不住了,没准还会带回来血淋淋的战利品给我展示,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的。他翻了个身,压到一片打湿的床单,那袋波兰饺子完全融化后半夜被他踢到了床底,他无心去管,扭伤的手腕平放着,想Z这次的目标会是谁,想警方是否正在寻找自己。他抹了把脸坐起来,越过玻璃看窗外西蒙的坟墓,十字架被Z用树枝完全遮住了。
他又抹了把脸,翻身下床,抓起铁链掂了掂,目光瞄向对面的置物柜,拿出里面的手枪。是真货,积满灰尘,没有子弹,看型号是那种久不上油会炸膛的爷爷辈古董,他想这应该不是Z用过的第一枝枪;兵人,身上有不少刮擦磕碰,可能是Z童年的消遣,也可能是从跳蚤市场淘来的;兵人旁的小玩具,像是麦当劳儿童餐赠送的便宜货,晒褪了色。他翻了翻书籍,一无所获,便笺、明信片之类可能从发黄的旧书里找到的东西都没有。他想这个柜子本应在他家里的,他家里会有一个房间,摆满一个男孩成长的所有证据。他忍着不去动西蒙的相片,转身要关柜门时却发现相框已经抓在手里。
西蒙看起来很年轻,浓密的胡须覆盖了下巴,相纸没有受光照褪色的痕迹,分辨率很低,他拆下相框后的硬薄板,发现照片被折过了。这不是拍下之后珍藏的照片,是从别处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