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半山腰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到处郁郁葱葱,直晃人眼,林深山鸟静寂,山间的风无处不在,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最近真是太奇怪了,一切都变得奇奇怪怪,我时常怀疑自己身处梦境般,此时仔细一想,似乎所有异样,是不久前师父师兄回来后开始的。
我幼时因身体异于常人,六岁父母相继病故后,遭到父母亲族刁难逐出家门,当时碰上师父独自下山历练,便将我带了回来。
当时山上除了师父,就只有师兄一人,幸好我当时生活能够自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不太方便贴身照顾我。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大该半个月前,师父和师兄受人之托,前往西南边境秘林。因为三日后便是我十八岁生辰,他们提前五天赶了回来。
回来那天还好,因为我们师徒三人独居山间,很少分开这么久,彼此都有些激动想念,师父做了一桌子好饭好菜,师兄给我讲述他们路上发生的故事,听得我十分向往。
后来大家都喝了点酒,我醉意上头,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的胡话就睡过去,并未发现两人陡然一变的神色,和看向我时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晚我安心睡去,没想到,从第二天开始,一切都好似发生微妙的变化,而我却浑然不知为何,师父和师兄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等我察觉出来后又发现一切正常,让我很不得劲儿。
我正苦思冥想这究竟为何,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轻缓的男声,我放下挠头的手,心里既高兴又惊讶,转身看向来人。
入眼便是无边无涯地青青小草原,绿得极为惹人喜爱,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草地上,水蓝色素锦长袍衬托出他温润如玉的气质,仿佛水天一色间那抹浅淡绚烂的微光。
来人正是教养我十二年,对我恩重如山的师父即墨岚,他剑术卓绝天下,但为人低调温默,从不招惹是非,也不喜外人打扰,因此整个山上除了我们师徒三人,一般见不到他人。
我歪头笑了一下,见师父一如往日温和从容,我放下心中的顾虑,赶忙撩起裙摆,回身跑了过去,拽住他的衣袖撒娇道:
“师父,里面太闷了,我就出来透透气,山风可凉快啦,阳光也不是很晒,我一会就回去了”
“小伶,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下次出来一定要告诉师父,我会陪你过来的,夏时野兽出没不安全,见不到你,师父会担心的”
“知道啦,知道啦”
我吐吐舌头,有些不以为然,师父无奈一笑,伸手摸摸我的头,一双细长上挑的剪水眸,专注地看着我,眸光潋滟澄澈,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我不自在的偏头躲过他的注视,以前咋没发现师父看人这么奇怪呢?
但我也没有多想,反正以我的脑子大该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总归师父不会害我的,那就顺其自然吧,我愉快地把烦心事抛到脑后,跟在师父后面打算一起回去。
没想到师父顿了一下,伸手握住我的掌心,这才带着我回去,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抽手,反而被师父牵得更紧,我也只好作罢。
师父的手柔软有力,虎口处因常年握剑留下茧子,但并不硌手,他紧紧把我的手包在掌心,似乎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师父的小拇指,若有若无地刮着我的掌心,我抬手迟疑地看向师父。
发现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沉静,察觉到我正在看他,还低头疑惑的回视,可能是我误会了,师父对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回去要经过一条小路,狭窄幽深的路径,仅容一人自由通行,两人并肩而行总归拥挤一些,小路刚开始还是茂密的草地,越往里荆棘般的植物穿插在幽绿的草地上,要是一不留神,被叶片划过会有些轻微的刺痛。
师父嘱咐我小心,然后轻轻揽住我的腰,带着我向前走,似乎怕我受伤,鼻尖传来师父身上浅淡的兰华香气 ,我感觉不太妥当,但看着师父一脸理所应当的神情,便没有再说什么。
晚夏草丛深绿浅青交加,个别干枯的枝干躲在叶片下,突然横生出来到路中央,好像伺机行刺的潜行刺客,我下意识向后靠,想要避过那些草中刺头,不料靠到师父身上,
师父虚揽住我腰上的手,突然收紧扣在上面,他的手指微凉,掌心却热得发烫,弄得腰上痒痒地不舒服,于是我下意识扭动几下,想要躲开他的手心,然后和师父抱怨道:
“哎呀,师父好痒,你别碰那里啦,真的好痒的,赶紧走出去吧,这里蚊虫也挺多的,嗡嗡嗡地吵死人了,被咬到会难受好几天”
“嗯...小伶,你...你别乱动,咳...小心别被枝叶划伤了,别怕,为师给你做的香囊可以驱蚊”
所以走慢点好,我可以多抱你一会,即墨岚低头看着我,眸底划过一道柔色,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包容的从容之态,我放下心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山上的事情。
师父一路都温柔耐心的等我说完,然后顺着情绪附和我,等回到院子,我还有点意犹未尽,师父注意到了,于是劝我到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