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德行有亏?”安乐冷笑一声,“朕圣明贤德?”
众人噤若寒蝉,过了不知多久,没有人敢抬起头来,我左瞟左相的头,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看起来格外吓人。
我张了张嘴,口型:你撞柱了?
左相右眼瞟着我,口型:撞了没用。
可能是我俩小动作被安乐看到了,她声线冷硬:“左相,你说说,朕哪里圣明贤德?云大人又哪里德行有亏?”
左相费力抬头:“陛下体恤下臣,体恤万民。乃千古明君,自当圣明贤德,云院士狐媚惑主,纵容陛下……”
“闭嘴!朕如何个体恤法?云晨又如何狐媚?!你个老匹夫就是讥讽朕!处处与朕作对!
好全了你清流之名,先是册封大典一事,说什么自古从无男皇后先例,更无皇后入朝为官,朕只求青史留名,死后合葬,一个虚名而已,礼部都准备妥当了,你在武德殿长跪不起,朕还未降罪于你,后又因扩建皇陵,劳民伤财。
河南道水患刚平息,朕为天下苍生忍了,如今就连修缮坤宁,户部也在哭穷!
朕如今算是明白了,朕当什么皇帝,还不如做公主的时候舒坦,你今个敢学李太师大殿撞柱,明个就敢带门下桃李死谏,念你乃皇夫亚父,朕就全你清流美名,赐你鸩酒。”
“陛下万万不可!”我难得和众人心口同一。
安乐见我也磕头,怒道:“云……云晨!朕是为你重建坤宁,你为何同这群匹夫与朕作对!”
我:“陛下圣明贤德,坤宁殿金碧辉煌,犹如仙宫,何须再修缮。”
安乐咬咬切齿:“朕念你身子不好,不与你计较,今个和朕作对的,通通杖毙!”
她简直胡闹,把朝堂当做儿戏,我起身解开系扣,脱下官帽放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见我此番行径,安乐拍桌,横眉怒目:“好啊!好啊!云俪你脱官帽是何意,你就仗着朕的宠爱!仗着你是朕的宝贝心肝甜蜜饯,就无法无天!
就跟着这群王八蛋合起伙来欺负朕!
朕不管尔等是加重赋税还是掏空国库,册封皇后,重建坤宁,朕……来人给我拦下她!”
两旁都是跪拜官员,想着越过他们去撞柱子,还是需要技术含量的,而我离柱子还有五丈远,本欲撞最近的那个,结果看到上面有左相的血迹,有些嫌弃,就换了后面稍远一根,然后撞之前,被户部侍郎拦住了。
“云俪,你王八蛋!你居然敢撞柱!朕……”
我撩袍磕头:“陛下厚爱,臣三尺微命无福消受,先父在时,常警戒: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臣日夜不敢懈怠,陛下宠爱微臣,四海皆知,足以留名一页,然秉生天地,不敢为己。
更为天下苍生,陛下亦当如此,臣与陛下,死生契阔,非臣一人之妻,陛下乃天下共主,四海之母,当以万民为先,望陛下三思,臣三跪九叩,拜谢天恩。”
我不敢抬头,想必安乐已经气了个手指发抖,恨不得拔剑相向,但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滚!”
林大太监:“退朝!”
安乐这皇位,怎么来的,天下众人心知肚明,若再有违祖宗礼法,届时民怨沸腾,百姓揭竿而起,外有北蛮东夷,内有诸侯藩王割据,活着被骂骂也就算了,我真不愿死后被史书大书特书,像那赵高秦桧之徒,钉在耻辱柱上,那我阿爷真是会被气活。我更不愿安乐做那亡国之君,被后世编排。
便第一次在大庭广众,博她面子,与她作对,她定要恼怒我许久,我扶左相起身,满朝文武,一脸震惊我全家十八代祖宗的表情,目瞪口呆看了我好一会,可能没想到,我居然不是阿谀奉承的小人。
右相忍不住为我鼓掌:“云大人,本官夫人姿容上佳,现刚怀有身孕,你和陛下努努力,生个和您一样仙君模样的皇子,我们结为亲家。”
左相:“老匹夫,谁都知道前几天你还在骂人家蓝颜祸水,以色侍人,现在想攀亲戚了,没门!”
户部侍郎:“没事,等陛下生个皇子,我们大家的女儿都有机会。”
“对对对,我家小女儿两岁了,云大人努努力,女大三,抱金砖。”
现在轮着我目瞪口呆了,这是何虎狼之词,从未听闻,算是让我开眼。
前个才骂我妖孽,今个赞我是仙君,这群老臣莫不是各个偷师,学了川剧变脸?
匪夷所思,比让我女扮男扮女入主坤宁,更匪夷所思。
作者有话说:
女主毕竟出生官宦人家,古时候清流最在乎的就是死后名声了,所以她的封建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虽然她天生反骨,但多多少少还是正派思维,这也是局限性,所以她很挣扎,但还是会去做。
毕竟同朝为官如同船,要翻一起翻。
最后满朝文武大臣的那个反应是:觉得美貌如此有用,就恨不得自家女儿继承女主的美貌,以后好有机会施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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