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炀赶到房间的时候,只见房间里满是狼藉,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而穿着睡袍的秦子诺,一脸云淡风轻的坐在沙发上,若不是她手边还在往下滴的血ye,都看不出刚才的那声惊呼是出自这个女人之口。
贺炀眉头猛的一皱,快步走到秦子诺的身边,单膝下跪。
“怎么了?”说完,贺炀直接掰过秦子诺的手,查看伤口。
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有一些甚至还能见到深扎在血rou中的玻璃碎片。
“怎么搞的?”贺炀的语气带上凌厉,白皙的手上出现的伤口让人看起来异常的碍眼。
和一脸着急全然不同的秦子诺只是懒洋洋的看着自己的手一眼。
“没事,不小心摔了,撞倒了花瓶。就这样了。”语气轻松的仿佛被伤到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贺炀起身,拿出身上的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期间,贺炀的眼神隐晦的打量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已经秦子诺身上的伤口。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让医生上来。”说完自己的话,便挂了。
紧接着,用的是截然不同的语气,牵着那只手上的手,对着秦子诺说话。
“忍一忍,医生就要来了。”
但是秦子诺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复。
“你是怎么摔倒的?你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贺炀冷不及防的开口询问。
“嗤。”秦子诺蓦的抽回自己的手,一时间扯到伤口,血ye流的更加的欢快了。
秦子诺这一近似自残,不爱惜自己的行为,看着贺炀心里一顿烦躁。
“贺炀,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你的眼里,已经变成了那种连受伤都有所图谋的人了?”
对上秦子诺嘲讽的笑容,贺炀心里一怔。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话说一半,贺炀停顿了下来,这种语气,这种语气是……
“子诺,你,你恢复记忆了?”
虽然贺炀说的是问题,但是却笃定的像是陈述句一样。
“如果你是说记起了二十多年前,让我差点连命都没有,灰溜溜的离开你身边的那段记忆的话,那就是吧!
又或者你说的是,在五年前,活生生的逼迫我和我的丈夫,连人带车坠海的记忆的话,答案也是肯定的。”
秦子诺像是看自己的伤口不耐烦死的,伸出手,把其中的一块玻璃拔了出来。
而秦子诺的这一行为,也让贺炀心里最后的一丝不确定也打消了。
“子诺,我,二十多年前,是我的疏忽,才造成那次事件的,但是那是误会。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五年前,我都没有半点想要你性命的想法,从来都没有,你是我爱着的人啊。”
若是此时霍铮在这,估计会吓得瞠目结舌,他一直都以为,四方会的会长,自己的义父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更不会爱的人。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爱上别人吗?
“贺炀,你的爱,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明白,原来我要不起。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收回好吗?”
秦子诺依旧脸色不改的,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言语。
仿佛对贺炀此时盛怒的神色,视而不见一样。
“秦子诺!”
不得不说,哪怕这是他们相隔了二十多年,首次这么认真的,这么坦诚布公的聊着过往,秦子诺依旧可以仅用三言两语,就让喜怒不形于色的贺炀咬牙切齿起来。
“我没聋。”秦子诺皱了皱眉头。
“我给你一个机会,给我收回你的话。”
秦子诺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撇了贺炀一眼,接着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道。
“贺炀,放手吧,让我离开这里。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保留最后一丝的体面,不好吗?
贺炀想象过无数种和秦子诺重逢的场景,但是自己脑海中的无数个场景,无一都没有现实的这一幕,要来的伤人。
“好聚好散,我同意了吗?秦子诺,是不是我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所以让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二十多年前,假如你能对我多点信任,问我一声而不是选择独自离开,我们之间就不会变成今日的这种局面。”
说完,贺炀也顾不得秦子诺手上的伤,一把扯过秦子诺,将其带入自己的怀里。
紧接其后,低头狠狠的咬住那张只会说出伤人的的话的嘴唇。
“不,唔,不要。”
秦子诺在感知到贺炀的意图之后,便开始剧烈挣扎。
在挣扎期间,手上还没尽数清除的碎片在血rou中陷的更深了。
“嘶!”
最终,贺炀还是心软了,让秦子诺得意抽身而退。紧接着,一个巴掌,便狠狠的落在了贺炀的脸上。
“贺炀,你敢!”
这是贺炀在重新遇上秦子诺之后,第一次在她脸上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