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体上的伤口总是会愈合的,但是心理上的却未必。
又过了一个月,萧骏舌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因为他的贸然举动导致了冼明泽对他的看管变得更为严厉,就连牧行也不再经常来看他,更不会再让他轻易张口说话了。至于冼明泽,他也依旧见不到对方,但是从自己身上留下的某些痕迹与反应看来,他可以猜想对方应该在自己被药物迷昏之后出现过。
每天,护理人员会进来对他的身体进行两次清洁,包括皮肤与口腔的卫生处理,以及尿道与肠道的灌洗。
一切都会在床上进行,过程中他会被使用肌rou松弛剂,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当成人偶一般任人打理。
因为长期被使用催眠药物,萧骏的身体其实早已产生了很强的抗药性,现在他每次被用药之后,大约六个小时后就会自然醒来,而他每晚九点的时候就会被准时用药强制进入昏睡状态。
不过即便他醒来了也没什么用,因为他的身体一直都会被禁锢在病床上,基本的视觉与言语能力也会遭到严格的限制。
这也意味着,萧骏必须在天亮之后,护理人员来到之前,一直这样痛苦地被禁锢在黑暗之中。
而今天的清洁似乎来得比平时要早许多。
萧骏已经习惯在感官被限制的情况下,如何忍受黑暗的煎熬,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不时滑动着喉结试图调整口腔里那枚喉塞的位置,一夜的沉睡之后,插在他喉管里深喉口塞让他的嗓子变得更难受了。
“少爷已经醒了。”牧行进屋的时候抬头看了眼萧骏床边的监控仪,上面显示着对方身体最Jing密的数据,而他们也可以从这些数据上看出此时萧骏正处于何等状态。
一身西装革履的冼明泽皱了下眉,他似乎还缺少再次面对清醒的萧骏的勇气。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听见冼明泽的声音,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萧骏忽然激动了起来,他挣扎了一下躺得肌rou酸痛的上身,努力抬起头,从被塞得严严实实的嘴里发出了几声闷哼。
“唔唔……”萧骏的呼吸陡然急促,他鼻翼翕张,用力喷吐着鼻息,直到有人上前将他的身体摁回了床上。
“少爷,别乱动,我们先给你清洁一下身体。今天的旅程会比较长。”牧行将床边带项圈的束带拉过来,替萧骏戴在了脖子上,以此阻止对方头部乱动乱晃。
可萧骏依旧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一副想要甩开脸上眼罩的模样。
冼明泽在一旁见了,知道萧骏这是在使气给自己看,他干脆上前一把推开了牧行,扯下了萧骏的眼罩。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的颜色。
“呵,没想到,你现在倒是挺有活力的嘛。这双眼睛总算不再死气沉沉了。”冼明泽微微一笑,掐住了萧骏的下巴。
“唔!”萧骏用力挣了下被拷在病床两侧的手腕,锁住他身体的束带都是专业医用的磁吸约束带,不会让他的身体很难受,却绝不会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
“把他的口塞取出来。”冼明泽盯着萧骏那双悲愤交加的眼,冷冷吩咐道。
牧行有些犹豫,因为上次就是这样,才导致萧骏在他不及提防的时候咬了舌。
“可少爷他要是再……”
“我叫你取出来就取出来,这匹烈马比起咬舌,可能更想咬死我。”冼明泽苦笑了一下,他并不介意在萧骏面前露出自己无奈的一面,因为他仍希望两人之间可以和解。
萧骏面上戴的口罩是有锁的,钥匙掌握在牧行的手里。
他小心地托住萧骏的脑袋,打开了口罩后面的小锁,ru胶质地的口罩紧紧地贴在萧骏的面上,被取下时,内侧已沾满了对方来不及吞咽的唾ye。
“呃……”粗大的深喉口塞终于离开了萧骏的口腔,已经很久没这么畅快呼吸过的他立刻情不自禁地张大嘴深吸了一口气,要知道在身体被使用了肌rou松弛剂之后,他连张嘴呼吸这样的事情也是做不到的。
冼明泽缓缓松开了掐住萧骏下颌的手,他示意牧行将病床的靠背摇起来,自己则拉了张椅子坐下。
“萧骏,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萧骏缓过气来,唇边微微一扬,不屑地笑了笑:“这不都是冼叔你带给我的吗?你这么大一早,穿得这么正式……不会只是为了来看看我这个被你砍断了腿的残废吧?”
“萧骏,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冼明泽其实一直知道萧骏这小子既顽固又刻薄,对方当年就是因为不肯屈服在他父亲的yIn威下,才会被折磨得那么厉害,“你当然应该恨我。是我让你失去了你的双腿。”
冼明泽并不想拿自己与萧骏的父亲相比,他在面对萧骏时,心理上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他曾是萧骏的救世主,而现在,这样的优越感正在逐渐丧失,就像现实也正在失控。
“我听到牧经理说什么旅程?你要带我去哪里?”萧骏的目光看上去非常平静,他没有回应冼明泽的关于自己恨不恨他的对话,那已经没有意义。
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