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疼了?”
绿礼:“……”
见她不说话,崔弋捏起一根银针随手扎在周已小臂上,寸长的银针瞬间没入大半皮肤。
看着都疼。
“你、你看都不看一下吗?万一扎错了怎么办?”她敢肯定!这家伙刚才眼神绝不在这!
“没关系,只是让他痛痛维持清醒而已。”
绿礼:“……”
崔弋嗤笑:“怎么,心疼了?”
绿礼暗自咬牙,若不是因为他是蛊医能解皇兄的燃眉之急,她今天定要让护卫逮了他绑起来,先抽个十鞭泄愤不可。
“崔弋,我现在真应该给你找面镜子,你又嫉妒又不甘的模样真难看,你猜为什么母后不想看见你?”她皮笑rou不笑,动不了手就嘴上先讨回来再说。
“嗯……”周已低声□□了一句,看来意识的确清晰了些。绿礼扫他一眼,目光重新移到崔弋身上。
多可怜,多奇怪,他似乎觉得周已像他?
所以既希望她能对周已有一丝不同,以此来宽慰自己她,白曦的女儿是有情的,就仿佛在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白曦也是有情般。
又或许是心底嫉妒和不甘吧,周已惨兮兮他便觉得舒爽些。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崔弋嘴角笑容淡了些,不过他眼神却丝毫未变,称得上温和,“你就不怕我害死姜尉风?”
“你可以试试,我保证你会后悔!”
他哈哈笑起来:“唔,不愧是她的女儿,绿礼,下辈子做我女儿怎么样?”
这一笑便和母后口中那个Yin郁寡言的形象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白曦从未认真看过他,也没必要去了解真正的他是如何。
绿礼冷笑:“父皇可以提前送你去下辈子,你觉得怎么样?”
“这倒是,姜正崇不会容忍我留下。”
绿礼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他能捡回条烂命已经是父皇心慈手软,还想留下?除非作为尸体吧。
鼻尖的血气和各种药材混杂的味道实在难闻,又臭又腥,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黏人腻味。
“这蛊毒你准备如何解?”
“把子蛊逼出来。”
“如何逼?”
崔弋停顿了下,突然问:“你见过狼崽子吗?”
“什么?”
他继续说:“母狼快死的时候,小狼崽子一定会跑到母亲身边叫唤,蛊虫也一样,只要让子蛊察觉到母蛊有危险,它自然会出来。”
绿礼忍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提到虫子她就感觉恶心,她搓搓手臂问:“就这样?让子蛊察觉到母蛊有危险?母蛊受到伤害子蛊也会受到波及?”
她不合时宜地想,那她平时欺负周已时岂不是在变相地欺负皇兄?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寄体受伤不代表体内的蛊虫也会受伤,共生蛊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噢,所以她也不算在欺负皇兄,等等……
她心中升起一道声音:“你每天让我给周已喝的药其实是毒吧?”
崔弋点头,他干脆地承认了。
绿礼:“……”
她转头,眼神正巧对上已经清醒过来的周已,四目相对之下,她率先低头避开他的注视。
倒也不是愧疚……之前她还乐呵地取笑自己有时候像潘金莲端着药碗说“大郎,喝药了”,然后自我否定她又没有下毒才不像,现在看来……嘶。
周已“冷冷”地注视着她,视线中充满了无言的“谴责”。
她理直气壮地瞪回去:“看什么?你是我养的一条狗!我命令你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周已:?
药物的作用下让他很难保持清醒,他隐隐约约意识到绿礼来了,下意识抬头,等好不容易视线恢复清明后却见绿礼一脸恼怒。
他脑子反应得比平时慢些,但仍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又清楚地说:“嗯,我是你的狗,你的。”
绿礼:“……好吧,原谅你了。”
崔弋面无表情地拿起银针,一个接着一个的扎进xue位,泛着银光的针尖不断刺入肌肤,绿礼不得不重新将视线转回去,“喂,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把子蛊逼出来。”
“看到那些药粉了吗?倒进那边桌上的碗里。”
绿礼一一照做,淡黄色的粉末尽数倒入黑乎乎的药汁里,她凑近鼻尖闻了闻,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闻着都泛恶心,她好像知道崔弋又要做什么了。
果然,“给他喝下吧。”
端水的丫鬟出去了,崔弋在施银针,这事还得她自己来,绿礼端起药碗亲自送到周已手边,她没说话,平静的眼神却已经表达了一切。
周已从她手里接过药碗,指尖相触,他身体竟然冷得同冰窖里的冰块似的。
“你要想清楚喝下这药的后果,还记得我之前我说的吗?我给过你选择。”崔弋的声音在不大的内室里响起,语气虽淡,但让人恨得几乎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