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回过头,嘿,情绪上头,一下挂了电话,跟那老头理论起来。
“怎么了?不可以打电话吗?”
“你打电话就打电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没见着我睡觉呢吗?”
老头理不直气也壮,之前那那句「真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可谓是一句话得罪了整车的年轻人。
“你睡觉怎么了?爱听听,不听滚!老娘花钱买车票可不是来跟你叭叭的。”
“你……你……哎哟我的心脏……”
老头一下捂着自己的心脏,叫唤起来。
那声音那叫一个凄惨。
“倚老卖老装病是吧?我告诉你,老娘刚查出来有心脏病和骨癌,你看看谁干谁。”女人叉着腰,似乎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
老头装作没听到,一直按着心脏。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保安,上来就拖着女人往车下走。
“你干什么?!我急着去医院!”
女人挣扎着。
“请配合我们工作。”
保安用力扯着女人的衣服,单薄的长袖一下被撕烂。
听山上前立马脱下大衣甩了一下包住了女人的身体,避免了走光。
她冷眼看着保安。
“你干嘛啊?有你的事吗?”一个小伙上来扯开保安,言语中已经有了些许怒意。
“就是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不会?你嘴干嘛用的?人家好好一黄花大闺女,被你扯的衣不遮体成什么样子?”
“你哪来的权利扯别人衣服啊?谁给的权啊?真是好大的官威。”
保安被说的已经不知道先反驳哪一句了。
那个老头就那么坐在原地,心脏也不疼了,嘴也不叫唤了。
“你们怎么向着一小姑娘啊?没见着她对老人出言不逊吗?”
“就是。”
听山真的觉得这是她这一年来见过最好笑的事了,简直让她三观炸裂。
她看着红了眼眶的女人,问众人:“老人就得让着?”
某些人立马回答:“不然呢?”
“那意思就是我老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要脸的碰瓷和不要理由的骂晚辈,是吗?”
“我老了,我莫名其妙让你们的子女给我下跪,不跪我就说你们子女刺激了我,叫你们赔钱,这锅你们要吗?”
那些人默了。
“是,是要尊老爱幼,但也要分个青红皂白吧?”
“这老头说不定还能活上几年,而这个女的,能活多久?心脏病加骨癌。做事也要分轻重缓急。”
“她大声喧哗固然不对,但当你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了,你觉得你的场景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这老头说话也带针带刺的,怎么着谁是观世音菩萨转世脾气那么好给惯着?”
“公共场合,他捂着心脏装疼,这叫什么?叫碰瓷,叫无理取闹,叫博取同情心!他难道就对到哪里去了?”
“再说这个保安,谁给你的权利强行执法?她是公民,她有人权!”
“三个人都有错,别再多给我叭一句。行了,散会。”
听山喉咙都冒烟了,她这辈子都没连续讲这么多话过。
她觉得今天遇上这种事,这种人,没暴粗口真是素质在线。
听山这个人,平时温温柔柔的,好说话,好相处,很好看。
但一旦冷下脸来,那气场,也是跟国家高级干部有一拼的。
“姜万有危险。”
伯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山在放在裤兜里的手顿时握成拳头,在下一站下了车。
她在汹涌的人群中前行,神色冷漠。在路上服装店顺走了一件风衣,在车店顺走了一辆大排量黑色机车。
她的胸膛紧贴油箱,单手拿出手机播了一个电话,未束的长发在脑后飘扬。
“我是听山,编号04,现处权城四线108省道,目的地权城中心轻岚区。要求保持一路通畅。”
“是!”
没过多久,听山就看到了远处路口的交警在不断打着指示,那些车辆都让到两旁,红灯也跳成了绿灯。
听山双眼微微眯着,猛的一个提速,直线向前。
姜万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大块头,感觉他遮住了半边天。
脑袋因为刚刚摔在水泥上现在有些晕晕乎乎的,看人都带重影,耳鸣声让她的眉头高高皱起。
周围地上躺了五个高高大大的迷彩服男人,看样子是断气了。还有两个在巷子口守着,一个站在姜万面前。
所谓猛虎难敌众狼,恐怕就是现在的局面。
“你犯下的罪,该还了。”
男人的食指移动到了扳机处,他冷酷的看着无畏的姜万。
姜万还想回家给听山做饭,给她做红烧排骨,但是好像没机会了。
听山,我爱你。
姜万缓缓闭上双眼,三声消音的枪响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