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
你睁开了眼,眼睛还由于前一天晚上熬夜追番而酸涩得要命。
你发出一些半死不活的呜咽声,费力地伸手去够掉进床和墙壁间的缝隙里的手机。
七点十分。
这是早上的第一个闹钟,离必须起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痛苦地眯着眼睛,努力寻找那个该死的、藏匿得很好的关闭闹钟键。
你终于找到了那个按钮,耗尽全身最后一丝清醒按了下去,然后头一歪、眼一闭,重新沉入了梦乡。
你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舒服得你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猛地睁开了双眼。
太阳升得很高了。你惊恐地一骨碌爬起——没爬起来,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被捆在了床边的围栏上。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你的知觉突然回笼了。四肢长时间被固定在同一位置上,让你这个多动症别扭得要命。
更何况你还有点不算特别严重的脊椎病。
“醒了?”
你正尽可能地活动着筋骨,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你把头偏过去,看见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白衬衫男青年端着一只与他周身格调十分不搭的天蓝色塑料盆,盆边上还搭着条毛巾。
他走到床边,半跪下来,温柔而不容置疑地按住了你的手腕。
“不可以乱动。”他用沾了温水的毛巾为你擦脸,温声细语地警告,“别惹我生气。”
你用最快的速度把脸别到另一边,他耐心地端着盆换到另一侧;你急得直喘粗气,又把头扭了回来。
他有些不高兴了,白净的脸上浮起一层恼怒的薄红。他伸手扼住你的脸,强迫你面向他。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么不满意?”
你很委屈地用早起特有的嘶哑嗓音费力地质问:“你为什么用我的洗脚盆给我擦脸?!”
空气安静了片刻。
“我——可你的浴室里只有一只盆……”
“那显然就是洗脚盆啊!不然洗手池是干什么用的?!”
“……哦。”
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癖好,他那句“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的确勾起了你的好奇心。
你开动闲置已久的大脑,开始思考这个人的身份。
你的感情经历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距离一张白纸只有一线之差——那一线还是你初中时候不懂事,偷偷瞒着父母谈的网恋。
是那时候的网恋对象?不能啊,他先甩的你。再说,那人渣当年就二十五了,今年还二十五?
那是谁呢?你绞尽脑汁,却连个嫌疑人名单都列不出来——原因无他,你的私生活实在是过于干净了些。甭说沾染暧昧了,就连情人节的义理巧克力都是你的大学舍友匿名送的。
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异性缘。
好在这位陌生人出奇地体贴。似乎是看出了你毫无头绪的思路,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凑到你耳边低声呢喃:“你还记得西山疗养院吗?”
身为一个言情小说写手,你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太靠谱的可能性,但好在你保持了三维人类的理智,坚定地否认了这一猜想。
“你说让我乖乖等着,我就真等着了。”他说话的语调仍然轻柔,语气里却隐约透出一股尖锐的怨愤,“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他忽然撸起袖子,你以为他要打你,下意识闭上眼缩起脖子。
巴掌迟迟没挨到身上,你试探性地睁开眼——那一刻,你就知道,你到底还是干出了首先排除正确答案的蠢事。
“你是Jing神病院叠纸鹤那个!叫啥来着?”你苦思冥想。
他平静地看着你。
“寻易……不对,易寻!”你正想击掌表示自己想起来了,动了手腕才想起自己被捆住了,只好作罢。你还是很兴奋:“你是阿寻!”
他的身体rou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你既然……”他艰涩地开口,“你既然还记得我……为什么不写下去?我是说,我知道你坚持不长久,可你既然写了另外一个易寻,到底——”他终究脸皮薄了些,无法直白地问出那句“到底为什么不是我”。
“因为你性格太好了嘛。”
“这是什么道理?!”你看见他的脸被气得更红了些,“天天告诉我要乖,要对你百依百顺——最后告诉我就是因为我性格好才不写我?”
“哪说是对我了!”你很委屈,“明明是对女主角嘛!”
易寻指着你,气得手直抖。
你很无辜对对着他眨了眨眼。
好在易寻很快冷静下来,不再试图和你讲道理,而是俯下身,在你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好在我终于得到你了。”
你很聪明。虽然工作的时候几乎从来没上过心,但是但凡沾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你就会敏锐得不像话——虽然有很大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