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爱上了自己的工作。胡诺羽给她很大的创作空间。也许,是若水作画的风格是他所欣赏的,也许,仅仅是因为她性情柔顺乖巧,完全符合他的口味,所以他真的没有如若水听来的那些谗言,说他难搞不好相处脾气大。
人跟人的链带,不就是依赖着缘吗?她依然深深相信缘,她跟胡诺羽是有点缘。
但现在她知道缘分也分善缘和恶缘,按照她的人生轨迹,周临珊理应就是一段恶缘,自从那个中秋晚饭之后,她也问过自己恨不恨这个女人,也许,恨是在的,但那不也是一种激发她成长的元素吗。
她想起小孟师傅曾告诉过她,有些人就是生命中的一个逆增上缘。
如果不是她,或许她到现在还在自我沉沦中也不一定。人,总要适当的受点伤害,才得以成长。
如果周临珊是她的逆增上缘,那乔楚呢?
这是一个她无法忘记,不会忘记,每天都在心底想千遍万遍的人。
她怕是不可能忘记她的了。有些人是深植在内心深处的。她会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她,一个时间和空间都夺不走的位置,那里,属于永恒。
然而,有时候若水想到她,心还是会痛。她深知乔楚对她的真心,她的真心从来只换来她更多的真心。
她真心祝福她得到最好最大的幸福,就像自己对她的初衷一样。
她不能、也不想去染指她人生中应有的、属于常态的幸福。
渐渐的,若水也会开始迷信的认为:所有美好的人与事都只能与她擦肩而过,它们永远不会属于她,而一个不被公认为很好的人反而能与她相配。
师傅说,人都是随业而生的,福大福小,怨不得人,一切都在于自己的修为。
一个不愿意把自己认清的人,每天只懂得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最后也只能随业流转,是最为悲痛的命运。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经常把楚楚抱到五楼胡诺羽的家去。
楚楚和他那只爱撒娇的波斯猫现在已经成为很好的朋友。它们会互相交缠的躺在一起,玩在一起。
若水会把自己的感情经历告诉胡诺羽完全是出于偶然。
那天晚上若水到五楼他的工作室去借用他的电脑完成一幅作品。
胡诺羽的穿越故事已经写完,现在人物、场景开始由若水着手编制。
通宵达旦的开会讨论和投入制作之后,两个人都饿了,胡诺羽煮了两碗加了火腿和太阳蛋的面,和若水就开始在地毡的茶几边聊起天来。
胡诺羽让她看一个新故事的初稿,他说:“我的新故事,是一个三生三世的故事,说一个今生为情所困的女孩,回到前世改变自己的修行,又从今生改变修为从而在后世和她爱的人重逢相爱,这是一个很治愈的故事。”
这个主题深深的吸引了若水,她一口气贪婪地把胡诺羽这个新故事洋洋洒洒的几大章读完。
然后,胡诺羽看着她,关切的问:“为什么你总是为情所困,可以告诉我吗?”
就一个提问,若水开始了整夜不眠不休的述说。她说着自己的故事,却又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她的故事其实很普通,但也许是因为夜里的气氛太好,也许只因为她真的思念乔楚,她想借着这种说故事的过程抒发自己的情怀。于是,她说得特别投入、特别的动容。
她从子夜开始说,一直说到凌晨三点多,四点快敲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而胡诺羽已经把她深深拥在怀中。
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叙述,她把故事中的女人都以一个英文字母取代,这样一来也省去胡诺羽可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又或者省去她需要去为自己解释一些什么。同性相恋,毕竟还是不被广大群众接受的一件事,不是吗。
除了父亲,若水从来没有被男人拥抱过,男人的怀抱于她完全陌生,而胡诺羽让她想起了父亲。
父亲的怀抱跟胡诺羽一样,非常的强壮结实宽阔,就像一座推不倒的山,任由她躺在那里,安全又舒服。
只是,当胡诺羽吻她的时候,她只想逃之夭夭。男人的吻,和女人的吻,差异真的太大了,她简直无法适应。
这种差异在她的标准里无非就是那相差着零点零零几毫米嘴巴的大小和柔软度的落差。单单这零点零零几毫米,就已经是两个世界,两种体验。
然而,从那晚开始,若水发现自己开始依赖胡诺羽,也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
也许是因为他们一起走路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用手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来为她遮挡阳光、会买脏脏包期待她吃到一脸的脏、会用很诙谐的口吻说出很贴心很温柔的话,这些细微体贴的动作和话语总是轻易的打动她。
他们比以前走得更近了,他们也相处得比前更亲密了,他们之间没有了距离。
半年后某一天,若水没想到自己会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下遇见乔楚。
那天,她跟胡诺羽代表公司成为一个新软件发布会的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