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笑着朝她挥了一挥手,还做了一个手势。周青淳猜想他也许在问她方不方便出去叙一叙,不巧她有工作在身,只好回他一个不方便的手势。
下班后,周青淳拖着一身的困倦从电视台走出来,经过停车场,她发现曾言绽还没离开,他站在那辆埃尔法旁边打着电话。
周青淳主动走了过去,曾言绽适时收了线。
“好久不见。”周青淳对他说。
“今天才无意中知道你在电视台工作,还习惯吗?”曾言绽像老朋友一样关心她。
“嗯,还行。我当无业游民太久,也该找事做了。”周青淳微笑。
曾言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不写小说了?”
周青淳没有回答他。她悄悄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她没有睡好,下午就开始打瞌睡了。
曾言绽不敢延续这个话题,他不知道在周青淳身上发生过的事,他只吸取了在《心桥书馆》的那一次教训,深怕一提,又要挨骂。
“你住哪里?不如我送你回去?”曾言绽看着一脸倦意的周青淳。
周青淳已经没有住在以前的地方了,她搬到靠近《心桥》书馆的一个共管公寓里。
这个楼盘刚开放不久,汪禹城的一个同事便以投资的方式买下来,再租给周青淳。
周青淳搬家的原因有二,一是离开伤心地,二是现在住的地方比较靠近电视台。
今晚跟曾言绽提起那一带,才知道他也住在那附近。
顺理成章,周青淳坐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他们聊起电视台的事,聊起《心桥》书馆,他们甚至聊起了彼此的籍贯和年龄。周青淳才知道,曾言绽不过比她大一岁。
自此,曾言绽如果有到电视台,又碰巧遇到周青淳的下班时间,他便会送她回家,周青淳也乐得搭乘顺风车。
曾言绽的性格乐观开朗,从他的谈话中,周青淳不难感觉到他是一个热爱工作和生活的人。
他来自一个大家庭,上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排行第五,下有一个妹妹。
妹妹比他小九岁,小时候的她不幸患上骨髓灰质炎,所以跟正常人不同,只能用轮椅来代步。
由于哥姐的年纪跟他相差太远,所以从小到大,他跟妹妹接触的时间最多,二人的感情也最亲密。
曾言绽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提起他的家人,而周青淳这方面的话题就很少,她的家庭结构相对于曾言绽来说简单很多。
她是独生女,自小离家在外,就算在求学时期也是寄宿在校。
她过惯了独立的生活,跟家人相处的时间少,因此也很少把他们挂在嘴边。
这个爱家的大男人最大的爱好是打羽毛球,每逢一三五他会在固定的时间去球场。
有一回,她约周青淳同行,她一口答应下来,还特地去买了一支球拍,一双球鞋。
周青淳并不介意跟曾言绽成为朋友。也许,是因为他这个人不给她带来压力,跟他相处在一起,甚为轻松愉快;也许,是因为她喜欢他的名字;
也许,是因为她太寂寞了。她身边和她差不多同龄的朋友和同事都陆续结婚了——汪禹城结婚了,连魏晨志也交了女朋友,准备明年结婚。
以前,周青淳很少有机会锻炼身体,打球这种体能活动恐怕是在读书时代的事了。
她的体力一般,球技也好不到哪里,她不是经常开不到球,就是接不到球。
曾言绽为了她,往往放弃和球场其他球友较量的机会,反而当起了她的羽球教练。他很有耐心的教她如何打高球,如何打网前球……
自从定时定量的做锻炼后,周青淳一倒上床便很快入睡,而且总会一觉到天亮。
在曾心言离开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她的睡眠质量都很差,白天总会不时的打瞌睡。
有一天晚上,他们只打了一场球便坐下来休息,还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除了李子傅,周青淳几乎没有跟任何其他异性有太亲密的接触,这样面对面近距离的聊天,曾言绽是第二人。
周青淳突然说:“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曾言绽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问!”
“为什么你叫曾言绽?”
此问题一出,曾言绽先是一呆,接下来的反应是哈哈笑,他皱着眉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周青淳:“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叫曾言绽?”
周青淳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太唐突,也可笑,她还不如直接一点问:曾心言跟你有关系吗?但她还是婉转的说:“我认识的一个人,跟你的名字只差一个字,所以,我有点好奇。”
“你的朋友也姓曾?”
“嗯。”周青淳点点头。
“同姓的人,五百年前极有可能是一家人。你朋友叫什么?”曾言绽笑着问。
周青淳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想说出「曾心言」这三个字。
她只想永远把她藏在心底,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