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shi了的身体在雷电交加的天空底下楞站着,她问自己,是不想不想活命了?
她木然地走进浴室,把衣服脱了,开了莲蓬头,冰冷的水花喷出来,刺在肌肤上,一下让她冷的缩在角落不停的发抖,她挣扎着站起身,从镜中望着苍白瘦弱的自己,突然只觉得自己陌生的可悲可怜。
外头刮起一阵一阵鬼泣神号的狂风,周青淳听到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裹了毛巾赶回房,发现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掉在地板上破碎了,她扑前去看,是曾心言的那个拼花镜!
狂风把窗帘卷起,间接打碎了她心爱的拼花镜,更揉碎了她的心。
曾心言走了,连她的拼花镜也随着她的离去而破碎。
她们结束了,结束的那么彻底,周青淳痛苦的无以复加,但是她只能接受事实。
隔天,周青淳病倒了,高烧,病情拖延一个星期,最后引发了肺炎,进院治疗。
一场身心的劫难,让她陷入昏天暗地的状态中。
入院的第二天,当她从一场冗长的梦魇中醒过来,她的意志逐渐随着她的视线变得清晰。
她先看见魏晨志,然后看到汪禹城。她的好朋友,他们都来了,神色凝重,守在床边。
看见她醒过来,他们一拥而上。
由于过去几天周青淳的情绪极度的低落,加上失眠了三天三夜,医生选择让她服用镇静剂,疲惫的她从昨天傍晚开始入睡,一直到这一刻才醒过来。
人清醒后,意志回来了,情绪回来了,疼痛也回来了,周青淳很快又清楚的意识到现实中所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不争气的她,鼻头一酸,眼泪也跟着排山倒海倒回来。
汪禹城看着,不禁一呆,她心里有数,魏晨志则不明就里,他看一眼汪禹城,束手无策。
汪禹城在魏晨志耳边说了两句,示意他先离开病房一会儿。
魏晨志离开后,汪禹城坐到床沿,周青淳抱住她,终于失声痛哭。
当初向汪禹城透露心事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她需要一个哭泣的怀抱,一双抚慰的双手。
如果没有汪禹城,她不知道该找谁哭去?
从来就只有她用文字去安慰别人,谁又能给予她安慰?
从来在情感上的孤寂她都需要自己去排遣,谁又能够帮助她?
除了文字,她在Jing神上的寄托是一片空白。
“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和独立……”周青淳哽咽的说。
汪禹城只是轻拍她的脊背。
周青淳这种缠绵忧伤的情绪感染力甚强,连她都不自觉的有点想哭出来。
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没有了她,以后还有我陪着你,支持着你。你说不写就不写,我不会逼你的。继续写下去才是脱离现实,它会让你走火入魔的,所以以后咱们不写不写……”
汪禹城不停的说话,安抚一个失恋的人,所有能搬上台面最感性和最理性的话都一一抖出来了。
“有些人不值得你去爱她,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成就了你,可是她也伤害了你,这就是代价。她不爱你,不是你不好,而是她不好。长歌当哭,好吗?”
长歌当哭。
长歌当哭,日子还是要继续……
最新评论:
——好——
长歌当哭,我喜欢这一句。我相信真爱在后面等待……
就这样离去?
没错,日子还要继续;
-完——
?? 【三】 ??
————
23.心桥书馆
接下来有一段日子,周青淳过着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她没有再写小说,也不再看小说,更不再写任何的文字。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老化了许多,在心灵层面上,是前所未有的空洞和苍白。
幸好这样的情况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后来的日子,她喜欢到《心桥》书馆去。
《心桥》书馆是个好地方。以前,她曾经不计劳苦地搭乘捷运,越过六个站,就是要到那里给曾心言买一杯咖啡,因为曾心言说过,本地找不到即磨即泡香醇地道的咖啡,她说,那是用爱心做出来的咖啡,她又说,那里的咖啡可以媲美巴黎左岸的咖啡。
现在,她不带明显的目标前往,纯粹喜欢那里清幽的环境,她需要一个与尘世隔绝、不受干扰的空间。
她会在《心桥》书馆看看书,喝喝咖啡,有时候甚至只是无所事事的尽让自己沉浸在宁静的空间里。
她习惯了要一个独立的读书间,把自己关在里面一整个白昼。
读书间里有舒服的豆袋可坐可躺,那是供给读客阅读时使用的。
有好几次,周青淳索性在那里午睡。只有很少的时候,她会选择面对湖面阳伞下的座位,她怕刺目的阳光,她怕下雨打雷。
她曾经试图在《心桥》书馆的各个角落寻找曾心言和姜雯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