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淳沉默片刻才说:“那没关系,我是该早些约你的……你在外玩得开心。”
曾心言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失望,只好说:“那就改天吧好吗?”
周青淳嗯了一声。
“青淳。”曾心言说。
“什么?”
有一些话明明已到舌尖又吞了回去:“希望还有机会吃到你做的那个盐焗鸡。”
周青淳说:“你知道吗,那个拼花镜,现在跑到我家里来了。”
曾心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静了一静,只能说:“我知道。”
“你知道?”周青淳很诧异。
“嗯,是无意中知道的,你还喜欢吧?”
“这个,还用问吗……”
原来曾心言是知道的,说不定她还曾经从旁推波助澜的怂恿过魏晨志,让他抱着镜子来向她示爱?!这对周青淳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周青淳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不由自主滑下来,然后,她很执着的问:“昨天你打电话给我,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有什么事?”
曾心言心里很苦涩,却听不出不对劲,她开始支吾以对:“没什么事,后来我想着也不重要,所以就没有再给你打电话了。”
“理解了,不打扰你,我收线了……”
周青淳甘心了,她把手机熄了,曾心言却还握住手机,好一会才放下,继续开车。
既然决意不去开始一段感情,又何苦去撩拨别人的心?
只是,往日那些过路不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往那里就那里的日子恐怕是不复在了吧?
曾心言惊觉自己已经不在那个自认为是人生最好的状态中了。因为,她又再度尝到苦涩的滋味了。
一个人开着车,原来是那么孤寂。
长途跋涉,风景枯燥,大自然再也无法挑起她热情的垂注。
周青淳的一通电话扰乱了她的方寸,最要命的是,刚才忘了留意路途上的交通指示牌,现在已经迷了路!
她沮丧的把车停在草丛边,眼前是纷乱的杂草,四周是浓密的丛林,右边唯一的泥路尽头却是一个水光粼粼的湖泊,前方似乎已无路。
她试图把车退出刚才的大路,好不容易在路边拦住一辆路过的卡车,向车主打听,才又径直往某个方向开去。
同学聚会酝酿了一段日子,终于安排在这一天的晚上。
曾心言赶到聚会地点的火锅店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点三刻。
店里早坐满了客人,一张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映入她眼帘。
大伙见她出场,都纷纷站起来表示迎接。还好,她不是最迟的那一位。
廿几人陆续到场,两张大桌子二合为一,也算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
散会后,曾心言从火锅店走到停车场,他发现蓝雁彬尾随在后。
曾心言停下来等他。
“愿不愿意到公园散散步?”他问曾心言。
刚才在火锅店未免吃得太多,曾心言也想借着散步帮助消化,她一口答应下来。
不远的这座小公园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反而是火锅店是后来才有的。
公园的花草一直打理得很好,休闲座椅也维持得很簇新,对两个人而言,它其实是熟悉的,因为当年他们就是在这里分手的。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提出结婚的要求,你说今天我们是不是还在一起?”蓝雁彬看一眼曾心言。
曾心言很豁达的微笑,“其实也不干那件事。”
“心言,你成熟了不少。”蓝雁彬很欣赏的看着她的侧脸:“以前你说女人永远比男人走得快,也比男人早熟,我一点都不同意,也很不服气,可是你离开后,我总算体会到了。”
“每个人迟早都会变得成熟。”
“以前的你特别早熟,现在的你就特别成熟。”
“你这不是在说我老了吗?”曾心言开玩笑。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欣赏心智成熟的女人。”蓝雁彬看着她。
“我听说你交过一个女朋友,你们发展得怎么样?”
“早就不在一起了。”
曾心言笑起来:“是因为她不够成熟?”
蓝雁彬也笑:“也许是因为有了比较。”
曾心言顾左右而言他:“你该不是和我一样,尽追求一些奢侈的东西,所以今天才一个人吧?”
“所以说我们刚好可以凑成一对。”
曾心言觉得他在开玩笑。
蓝雁彬是内外科医生,是她们班里唯一学医的人。
“诊所的工作忙不忙?”
“忙不忙要看季节。你呢?有没有打算开一个马赛克作品展?”
“作品不够多,最快也得等到明年吧。”
蓝雁彬颇有感触的说:“多快,一转眼我们都三十五了,今晚出席的那些同学不是结婚了,就是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