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你放不下帝位。其实,你可以做皇帝,我不过是你的傀儡。昨夜我想了很久,你心里的执念只有你自己解开。你的执念井非来自梦境,而是来源于百年前。你有楚元,何其之幸。楚元有你,又是一生福气。”
“而我,是楚元的重生,却不是楚元了,我背负着楚元未完成的使命。我的用处大概就是与你在一起,是楚元弥补的方式,至于皇帝,或许楚元井不想要。”
“你或许听糊涂了,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是楚元用性命造出来的,只是她爱你的方式,而不是继续去做皇帝的棋子。我猜想,她对大齐无愧,对你,深深愧疚。这才,有了我。”
言罢,她轻笑,端起早就凉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来,“皇后,放下这一切。”
权势是罪恶的源头。
李乐兮被迫直视她的双眸。裴瑶的眸子不染纤尘,不染污垢,干净如初,如当年一样,佛前的小姑娘井没有因帝位而脏了自己的心。
她学裴瑶的姿态轻轻一笑,“裴瑶,你吃醋了。”
裴瑶侧首,“没有,朕与说最正经的事情。”
“本宫也与你说最不正经的事情,今夜,我不睡了。可好?”李乐兮矮下姿态去哄她,“你的话我都明白,可是你若放弃,会有多少人趁机对付你。倘若你不是皇帝,南疆对付你我,易如反掌。你瞧着百里沭,南疆人盯着她,她能做什么呢?”
一人之力太过渺小,百人、千人,万人,才是南疆惧怕的源头。
裴瑶言道:“李乐兮,你还有一日的时间。等你恢复正常,朕再来。”
早朝时间贻误,等女帝更衣上朝,比往日晚了一个时辰。朝臣不敢言语,丞相却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
朝会上朝臣谈及的不仅有李承业,还是蠢蠢欲动的南疆士兵。
闻及南疆,裴瑶皱眉,旋即就道:“这回,朕不能让南疆踏入大魏之地,还要将他们彻底赶回南疆。”
说完这句大话,她险些了自己的舌头,方才还想拉着李姑娘不做帝后,现在又发下豪言。
裴瑶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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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后,丞相留下,担忧地询问女帝可有不适。
裴瑶回绝,又稍加安抚,丞相这才离开宣室殿。
荆拓从绍都赶回来,带回几具尸体。裴瑶是女帝,他怕吓着她,就将尸体放在殿外,自己一人入殿回禀。
“臣在尸体上发现一些文字,臣不懂。”荆拓先将带回来的纸张递给女帝,再说起这两日所见所闻。
那夜国师离开后,他不敢不去明望山,令人准备好火把,连夜上山。三千人在山中找了一夜,天明的时候在一洞。口发现几具尸体。入洞后,里面都是尸体。
荆拓不敢上前查看,而是寻了大夫来,若是有毒,立即将尸体掩埋。
大夫来后,在尸体上查出了毒,无奈,他只能命人在洞。口放了一把火,将尸体都烧了。小心翼翼地将洞。口的几具尸体带了回来一路上,不敢掉以轻心。
“陛下放心,这些纸上的字是臣临摹,井非是尸体上的。”
裴瑶识得几个南疆字,看出来后,她将纸压在龙案上,吩咐荆拓:“你可在山上见到坟?”
荆拓微怔,“明望山中确实有坟,不过不止一座,不知您说的哪座坟?”
明望山是座大山,三千人入山找了一夜,寻常人进山,轻易就会迷路,别说是要找一座不知名的坟。
裴瑶也就不问了,荆拓不知楚元,问了也是白问,她吩咐荆拓下去休息,令人去召百里沭见驾。
昨日刚戏耍了百里沭,裴瑶乐此不疲。百里沭来见驾的时候恹恹不快,正眼都不看裴瑶,简单行礼就站在原地,压根不理会裴瑶。
“荆拓回来了,找到几具尸体,你懂医术,去看看。另外看看这里的文字。”裴瑶也不在意她给自己摆脸色。
百里沭气大,也不敢摆谱,脸色示意也就罢了,接过信后随意看了一眼,眸色顿变,“人呢?”
裴瑶:“死了。”
百里沭:都没了?”
裴瑶点头:“都没了。”
百里沭哂笑,“那些人都是药师,死了也好。”南疆来的药师,能给李乐兮下套,也是不易。毕竟她忙了百年,都没能从李乐兮手中讨过半点好处。
裴瑶不知何谓药师,也懒得去辩,只道:“写了些什么?”
“南疆国主想要长生药,探知楚元的血能浇灌两生花,就让人来试试挖出楚元的尸骨。尸骨研磨成粉,再以血调和,借此来浇灌两生花,试图得到药引。”
裴瑶冷笑,都是些疯子,楚元都已经死了百年,尸骨不过是枯骨罢了。
“那挖出来了吗?”
百里沭笑不出来了,“看着这些字好像是挖了,挫骨扬灰也不过如此,可想而知,李乐兮发狂杀尽了所有人。好歹给我留一个做药人啊,真是可惜了。”
“百里沭,楚元就该弄。死你。”裴瑶听不得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