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死了,没有药引。”李乐兮淡漠道,以帝王剑搁在百里沭的脖子上,轻轻划出一道血痕,“说与不说,在于你。”
百里沭脖子一疼,整个身子随之一颤,脑袋缩了缩,“别这么狠,小裴瑶知晓你来吗?人活着多好,送死不大好。”
“你今日废话很多,快些说,我赶回去同小东西吃晚膳。”李乐兮耐心全无,自己稍微用劲,百里沭的脑袋就没有了。
“我说、我说……”百里沭害怕,“在明望山。”
明望山,是李乐兮和百里沭合力埋葬楚元之地。李乐兮很熟悉,百里沭却已忘了。
李乐兮听后,猛地一惊,不管耽搁,松开百里沭,“楚元的墓在明望山。”
百里沭楞了一下,“他娘的王八蛋……”
李乐兮没功夫和这个蠢蛋计较,提着帝王剑,策马疾驰。百里沭衣裳都没穿好,急忙喊来婢女备马,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追上李乐兮。
来到明望山下,看着山景,她迷惑了:楚元葬在哪里?
都已过去百年,山海都会发生变化,明望山早就面目全非,当年的路早就没有了。
她在山下徘徊了会儿,静静等着李乐兮出来,只要楚元的墓还在,李乐兮就会出来找她。
半日过去了,天色入黑,山中静悄悄的,百里沭慌了,也不能再等,自己找了火把摸索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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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等了一日,李姑娘没有回来,她回到中宫,唤来禁军统领荆拓。
荆拓听闻师父不在宫廷,他愣了下,“皇后出宫,一般不带臣。”皇后独来独往,这些年入宫后还稍微好些,往年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人。
裴瑶不信荆拓:“你是她的徒弟,她怎么会不告诉你。”
荆拓愧疚,“皇后嫌臣拖后腿。”
裴瑶不厚道地笑了,李姑娘傲气,日常嫌弃百里沭,没成想,自己的徒弟也会嫌弃。
“她不在宫里,你去找找。”她想起楚元的埋葬之地,可她不知埋在何处,只好问荆拓:“你可知你师父常去之地有哪些?”
“皇后行踪从来不告诉臣。”
裴瑶也没办法了,“你这徒弟真是差劲。”
荆拓万分愧疚,忙弥补自己的过错,“臣这就去找,师父若不在洛阳,多半去了绍都。”
皇后爱去绍都,往年每年年初都会去拜祭故人。今年去过一回,或许又去了。
裴瑶思索了会儿,道:“先等等,明日清晨再不回,你去绍都找一找。”李姑娘不见后大多翌日清晨就回,若是没有回,多半是被事情绊住了。
荆拓领命,回去准备调兵。
殿内空荡荡,没有李姑娘,好似缺了许多东西。裴瑶坐了片刻,不想再待着,回到自己的寝殿安置。
一夜醒来,皇后没有归来,荆拓领着三千御林军悄悄离开洛阳城,策马加鞭,赶往绍都。
皇后不在,豫州伪汉朝则来使臣,要求面见皇帝。
古来规矩,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丞相发令,客客气气地想将人请入洛阳城。
洛阳是大汉朝一百二十多年的帝都,繁华远胜当年的绍都,豫州徐州等地更是难以相比。
时辰进入洛阳城,迎面便是亭台楼阁,引路的更是故意将他们往繁华之地引,酒肆林立不说,更见各种商铺。
鳞次栉比的屋舍,琳琅满目的货物,锦衣华服的路人,让人挪不开眼睛。
使臣见状,咽了一口又一口的气,没来得及咽下口水,又见上东门处威仪赫赫的御林军,手执长戟,目视前方,见他们来,眼睛眨都不眨。可见军纪严格,大魏治军有道。
进入宣室殿,文武站在两侧,穿着朝服,彰显大朝风范。
瞧着使臣目瞪口呆的眼神,裴瑶轻轻一笑,之前她早就打听过了。伪汉朝不过是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李承业又是日日荒yIn的性子,朝臣上朝穿着自己的常服,兵士大多没有盔甲。
若不是凭着一腔热血,怕是无人会跟随李承业。
说白了,都是看不惯大魏女子为帝罢了。
伪汉使臣不跪大魏皇帝,腰杆挺直,高傲地对视裴瑶,裴瑶轻蔑道:“朕不与无礼之人计较,你么大可说明来意,朕不会杀你们的。”
大魏女帝容貌昳丽,仪容端庄,高坐在龙椅上,并无失礼之处。
伪汉使臣不跪,满朝气恨,女帝有言在先,他们也只好按下心口的话,静等着使臣搭话。
使臣嚣张,以为女帝害怕,当即就说出自己的要求:“我们想要回废帝李璞瑜,大魏陛下若应准,我们则送上美女。”
裴瑶勾了勾唇角,“若是不给你们呢?”
“不日将兵临城下,还望女帝好好斟酌,可愿为了一人毁了大魏基业。”
丞相脾气甚好,在听到这么嚣张的话后还是忍不住生气了,对着使臣开口:“你们痴心妄想,那是我们大魏的逍遥侯爷,是有侯爵在身,并非庶民。”
“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