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浑然没把狗群放在眼里,反而发挥了钢铁直男的基本特色:“当警察的还怕狗?等会跟警犬怎么配合工作?”
“我小时候被一条疯狗撵了一整条街,被扑倒在地上咬,喉管都差点被咬破了,警犬训练有素的,跟这种野狗可不一样,我当然不怕。”
这话显然招了村民们的不满:“什么野狗啊,这都家养的看门狗,这不是不认识你们才叫嘛,不叫唤的狗能是好狗吗?赛虎,过来。”
说完,只见狗群中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黄狗耷拉着深红色的舌头就颠颠儿到主人脚前坐下了,只是那眼中神色分明还是虎视眈眈的模样。
陆薇薇跟那只赛虎撞了个对视,硬生生打了个颤,随手抓了秦一乐的袖子紧紧贴住,小时候的Yin影挥之不去,恍惚还是觉得这群狗都盯着她看,只要她一落单,还会像小时候一样扑上来把她按倒,然后用锋利的牙齿咬断她脆弱的喉咙。
在主人们的喝骂下,狗群大多安静下来,曹铭也算是被吓傻了,根本不敢下车,哆哆嗦嗦摇下了车窗:“还好是坐在车里,不然这些狗能把我撕了,没见过这么凶的,可吓死我了。”
“曹叔,尸体什么情况?”
“尸体上有新鲜的外伤痕迹,半边脸都是青的,我的初步判断是因暴力引起的开放性颅骨骨折,导致脑干损伤当场死亡。
尸僵已经形成,但没有缓解,根据室温推算,估计死亡时间是十二小时以上,具体的等我尸检。”
应呈抬手一看,这会是早上十点半,也就是说……
“死亡时间至少是晚上十点半前,相差不会太远,顾崽你查监控的时候注意一下。”
“行,我知道了。”
“那走吧,咱们先进村。”
陆薇薇拽着秦一乐不敢撒手,怕得整个人打颤:“老大,你看那只,是不是野狗?”
应呈一看,原来指的是一只独自蹲坐一旁的大黑狗,后腿着地坐在那里也足有半人多高,体型肥硕得吓人,茂盛的毛发在日光下像一匹光滑的缎子,反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一双幽绿色的狗眼莹莹闪光,舌头歪在一边,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气流下肮脏的涎水,隔着老远也能看见溃烂发黄的牙齿,正哨兵似的盯着他们这一行。
别说是心里Yin影奇大的陆薇薇,这样的狗就连应呈看着都下意识绕着走。
谢霖也有点发毛:“这什么狗啊体型怎么这么大?”
应呈答:“藏獒?”
“像又不太像。”
“那就是藏獒的杂交种吧,应该是只串串。”
这一行从大黑狗三步远的地方小心翼翼绕了过去,由老张领着赶往死者孙纲家的方向,虽然大部分的狗都聚集在村口自己的主人身边,但这一进村依然零星能听见狗叫,这些狗懒懒散散落了单,没有那么嚣张的气焰,一见这些两腿行走的弱小猎物抱成团后也有些坚不可摧的架势,便夹着尾巴老远干嚎几声,出了些狐假虎威的风头,然后就灰溜溜地躲起来了。
就这情况秦一乐也不敢再调警犬,同类相残,警犬进了这村子恐怕只能落得个被狗群缠住寸步难行的下场,只能跟陆薇薇一起去检查村里所有的交通工具。
顾宇哲一进村就自己麻溜跑去找监控,只剩谢霖和应呈带了几个兄弟赶到了孙纲家。
城西这一片是出了名的城乡结合部,今年刚把地铁通到城东,民和村距离新建的地铁口不到十分钟路程,也算是一片风水宝地。
孙纲家里是自建的农村小别墅,前后各圈了两块地做院子,他们进院的时候,叶青舟正颓然坐在门槛上,自己提着一个小物证袋装烟灰,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
“哥。”
叶青舟眯着眼不想说话。
应呈只好又叫了一声哥:“现场什么情况你总得告诉我吧?”
他终于又吐出一口浑浊的烟,被烟熏过的嗓子带着几分喑哑:“我把盯梢的人都撤了,让二组的兄弟找新面孔隔三差五来看一看,上一次看见他是三天前,那会人还是好好的,每天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回家。
今天到了上班的点没看见他出门,兄弟有点奇怪,翻?墙进来一看就发现了血迹,又顺着血迹找到了地下室,人就死在地下室。
他涉毒这事我们还没拿准,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兄弟打了个匿名的报警电话又退出去了。”
说着他恶狠狠啐了一口:“妈的,早知道就不该撤回来,老实盯着他好歹人不会死。”
谢霖拍了他一把:“节哀顺变。”
“去你的。他死不死跟老子有什么关系?真要是个卖毒的老子巴不得亲手毙了他,老子现在愁的是就他这一条线索,还他妈不明不白地死了!”
“消消气消消气。但你们不是一直盯着他吗,没发现他这还有个大型分尸现场?”
叶青舟脸都快青了:“我一月份才盯上的他,他就是家跟单位两头跑,父母死得早,又没老婆孩子,盯了几个月就没见他有跟人来往,连个喝酒吃饭的朋友都没有。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