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怎么可能被抄了?
当初买桑弥花时,她本来是很忐忑的,因为卖家需要确定身份才肯卖,她也担心卖家那边万一出事会牵连她。
可知道卖家是孟家后,她便彻底放了心。
孟家背后的权势整个沛城无人不知,连府尹大人都不敢动孟家,更何况其他人?
再说以孟家的实力,就算有人想查,他们也必然会一早得到风声的。
就这样的一个孟家,却让这个看着病弱不堪的王爷说抄就抄了?
怎么可能?这会不会只是他说来匡自己的?
李府尹见慕修宸靠了回去不打算再开口了,便接过话。
他一拍惊堂木,肃然道:“前两日王爷找到线索,抄了孟家,已然证实一直以来在沛城私下贩卖桑弥花的,便是孟家。”
“竟然是孟家!”门外百姓顿时嚷开。
“我就说能做这个丧德事的,背后一定是有大靠山的。”
“哎哟,这是真的丧尽天良,我住的那条街上就有一户人家,原本一家人和和美美,生活微有富余,谁知那家的儿子突然就染上了吸食桑弥花,没多久就倾家荡产了,最后连房子也卖了,我听说那儿子最后中毒死了,好好的一家人,家破人亡,卖这儿东西的真的是断子绝孙啊!”
“可不是嘛,缺了大德了!”
正说着,堂外押进来两个人。
众人一看,其中一个不大认识,但另一个赫然便是百济堂的大掌柜,那想必另一个人便是孟家的人了。
一时间群起激愤,有早上出门卖菜顺道来看热闹的,抄起菜篮中的青菜萝卜便砸了过去。
“丧尽天良的!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两人垂着头,在一堆攻击和谩骂中走进了公堂。
钟箐看到来人时便膝盖一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幸亏陈子阳及时扶了一把。
钟箐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她是在商会的聚会上见过孟家家主的,她没想到孟家竟然真的是被炒了,连家主都给抓了。
钟夫人也认出孟家家主,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下意识回头去看钟老爷。
钟老爷看着孟家家主,又看了看钟箐,慢慢拧紧了眉。
待两人跪下,李府尹照流程问询过犯人姓名身份后,便直奔正题。
他一拍惊堂木,厉声问:“你们在卖出桑弥花之前,都会先确定买家身份,是也不是?”
孟家家主一直垂着头不说话,身旁的大管家胆颤的老实交代:“是,是,为了防止被,被人设陷阱,我们都要确定对方的身份,不能确,确定的宁愿不卖。”
这时衙差拿过一个托盘放在李府尹的公堂桌上,李府尹将托盘中的账本拿起来问:“这本账册里面所记的,便是今年所有买家的信息以及购买的数量,是吗?”
大掌柜抬头看了看:“是,是。”
李府尹威严道:“本官翻阅了近两年的账本,都没有找到有钟姚购买的记录。”
“但是。”李府尹拿起账册,直接翻到折角的一页,将册子拿起来展示给众人,扬声厉喝,“堂下钟箐!你给本官解释一下,正月二十四那日,你在孟家买了桑弥花是做什么用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钟箐身上。
连钟老爷和钟夫人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陈子阳脸色唰的白了下来,手中官帽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他退了一步,抖着声问:“钟,钟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李府尹继续道:“这记录里面,你所购买的数量,与在钟姚房中搜出来的那一包正好吻合,你还不认罪!”
钟箐六神无主,只本能的否认:“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冤枉我……”
李府尹抬手示意了下,两名衙差又架着一个人进来。
钟箐定眼一看,赫然是前两日被带走的红菱。
此时红菱遍体鳞伤,手指血痂密布,显然是受过拶刑*,此时人已奄奄一息,衙差一松手,她连跪也跪不住,直接趴地上了。
李府尹:“你的贴身丫鬟红菱已经全部招供了,是她陪着你一起去买的桑弥花,张卓在赌坊欠的钱也是你给他还的,交换条件便是要张卓将桑弥花带进锦姚食坊陷害钟姚,然后你在当天故意叫人去食坊买了带有桑弥花的吃食回来,造成中毒小产从而报案指控钟姚。其次,你还让红菱暗自找人于官府拿人当天去食坊外煽动闹事,并指使人趁乱袭击钟姚。”
“这些罪名,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话说!”
钟箐再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钟夫人半天没回过神,她愣愣的转头去看钟老爷,只见钟老爷皱紧了眉闭着眼,面无表情。
所有人当中,最震惊的莫过于陈子阳。
他就这么愣怔的看着地上的钟箐,看着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三年多的妻子,他一直以为自己还算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