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屋里里又恢复了安静。
理发师这个职业是会不管遇到什么人都聊得来,就算是坐街大妈也可以侃侃而谈,现在却一句话挑的起话茬的事也没有,只能安安静静理发。
只有飒飒的风声,和白彴炙热的目光。
半个小时后——
“谢谢师傅。”白彴付了钱,跟在榆约后面出了店。
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话语的走着。
白彴试图聊天,“那个……”却被榆约打断;
榆约停下脚步,“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是你吗?”
白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榆约还是背对着她不肯转过身,“你不是和我说我可以对你许愿么,我现在许愿你离我远一点。”
榆约就是这样的,不管多大多小,多坏或者好的事,她永远会用冷漠的态度对待。
白彴回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她真的猜不透榆约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她可以不介意,但是榆约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她。
白彴也心平气和下来,“理由呢?”
榆约又不说话,抬脚要走,白彴跑到前面拦住她,像一株被风吹雨打后狼狈的小草。
白彴问:“为什么?”
经过了不算短的相处,榆约算是知道了这个小人的倔性,有那么一点还和自己很像。
榆约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彴,做好说很多话的准备,开口,“你是不是翘了学校的事来和我剪头发?你觉得你天天跟在我身后又能有什么用。
一切过去了就过去了,白彴,我们九年前就结束了,白彴,你的尊严呢,白彴,你现在眼里连光都没有了。”
她们站在一个洪洞里,风一丝也透不进来。
白彴被说的傻掉,她反驳不上来,脑子已经完全丢掉了。
她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什么,很凄惨的咯咯笑出声,让人听的后背发凉。
榆约这辈子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她感觉到口腔发酸,感冒时的感觉又冲进身体。
“回去吧,我……”榆约又想说她从心底迸发的丑恶的话,又想到她前面的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
她的行为也表达的清清楚楚。
白彴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多么的差劲。
达到目的,榆约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放松。
她眼珠转动,垂下眼,最后还是什么没说,丢下白彴一个人走了。
秋天的风吹干白彴后背的冷汗,她无声泪如雨下。
她走到白首桥上,站在上面,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最终她并没有,她安安静静回到宿舍,回到学校,回到没有榆约在的生活里。
脑中榆约的话久久回荡在她脑袋里,退不去,想又模糊。
仿佛那天只是一场梦。
白彴以学习忙为由没再去过面店。
就这样过到了后秋。
白彴在空中哈了口气,迅速凝结成白色灰散。
南方好像并没有金黄树叶的秋天。
白彴看着学校里还绿的树叶,觉得还是在夏天吧,周围的冷气却在提醒她马上要过冬了。
那棵大杨树下面已经没有人谈情说爱,树上绿色的叶子簌簌往下掉。
小红谈了个男朋友,每天在白彴面前秀恩爱,白彴都要被他们闪瞎眼。
她成了林老师的特助,也算半个实习生。
每天忙碌在学校的各个地方。
这天她还是照例去办公室找林老师,一个人影在白彴前方,两人隔了很远,白彴越看越觉得前面人是代程。
她跑过去,拍拍那人肩膀,回过头果然是代程。
代程看到白彴明显一愣,有后退的趋势,眼睛中充斥着陌生,她驻足,想了半天才蹦出来,“白彴啊。”
晚上,白彴请代程吃路边摊,两个人要了一打啤酒。
白彴打不开瓶盖,一直在和它斗争。
代程接过去,熟练的打开。
只是几个月没见,代程的变化简直让白彴瞠目结舌。
她原来Jing致可爱的脸蛋现在瘦的几乎和骨头贴在一起,手腕细的快赶上白彴四根手指头。
如此不正常的变化,白彴心里不说分明的打鼓,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心跳折磨的快要死去的感觉了。
每次这种感觉的到来就预示着,未来一定有极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白彴摇摇头,打散丧气的想法,说:“学姐怎么来这里了?”
代程爽快的撸了一把串,又喝了一口啤酒,“咱们学校那边有和这边的合作,我过来对接的。”
白彴哦哦两声,又犹豫不决的开口,“学姐现在……怎么样?”
她把话到嘴边的「怎么变成这样」转化成了一句怎么样。
白彴觉得她好像没有勇气说六个字。
代程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