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周遭的嘈杂吧,赫雅居然凑到诺恩的耳边,很温柔地对她说:“怎么样小朋友?我记得你是在间隔年来着,所以你是不是夏天之后就要回学校了?如果是的话,一定要早点告诉我哦,我也好早点去寻找我的下一个管家。”
赫雅在说「我的」的时候,莫名其妙重读了一下。
诺恩看了看赫雅,发现赫雅正一直盯着自己。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妩媚和柔情,柔情里装满了水。不,是漩涡,像是要把诺恩卷进去一般。
诺恩那时候完全失了神,在与赫雅对视了五秒钟之后,诺恩脸红得急忙转过了头,直直地盯着前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看赫雅,却又像是完全没经过大脑一般,说:“我想留下来。”
“嗯?”赫雅微微皱了下眉头,表示没有听清。
诺恩只好大声喊道:“我想留下来!”
赫雅欣慰地笑了,她忽然抬起手捋了一下诺恩耳边的头发,用一种略带温顺的语气说:“好啊,我也想你留下来。”
诺恩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胸腔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窜到了自己的头顶。
这时候纳威又走了过来,她将手随意地搭在赫雅的肩上,温柔地低头问她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于是赫雅也转过头问诺恩:“你好像还没有看过米拉的日出,今晚想不想留在NAWEI看日出?”
如今的诺恩早已清楚赫雅的「留下来」代表着什么,她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
于是赫雅又转过身对纳威说:“我还是陪小孩回去算了,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纳威笑着说好,就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变成了赫雅开车,因为诺恩喝了一些酒。诺恩的心情特别好,固然天色再暗,也掩盖不了那特岛夏日沁人的海风。
她将车窗开到最大,等海风彻底吹乱她的头发。她就这样一直吹着风看着窗外,不知不觉想起赫雅第一次从码头接她回民宿的情形,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赫雅,夜色笼罩下的她还是如月光那般明亮,就跟诺恩第一次在这个位置看她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诺恩这才发现,原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喜欢上赫雅。
如今时光流逝了大半年,这一场关于温热的美梦,却未曾变过:那特岛还是那么美好,赫拉之家还是那么美好,米拉还是那么美好;
纳威今天对诺恩的态度也跟从前无差;
最重要的是,女人和她,这车里从内到外的味道,都还是一如既往,让她心醉。
一种强烈的感动从她心里油然而生,她忽然对着窗外大声嚷嚷道:“我很喜欢你……”
小小的停顿之后,她继续:“戒不掉的岛……”
专心开车赫雅却被诺恩的一声大喊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疑惑地重复道:“戒不掉的岛?”
诺恩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些小声地回答说:“是啊,这是一座让我戒不掉的岛。”
即便如此小声,赫雅却也甜蜜地笑了,她也低声说道:“我也喜欢你,戒不掉的岛。”
赫雅的话再一次让诺恩失了神,这是诺恩没有想到的。因为在她心里,刚才她对着窗外的那声嘶吼实际上是对赫雅的一种表白;
所以她不清楚,赫雅的回答,是不是也算对她表白的一种回复。
她又转过头看着赫雅,这一次,眼神里忽然多了份坚定。她觉得女人离她是如此之近,分明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不知不觉中,她竟伸出自己的手,渐渐向赫雅的脸伸了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她就是大脑一片空白而已。
就在诺恩的手即将碰触到赫雅头发的时候,赫雅忽然敏锐地抓住了她的手,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截住了诺恩的手吧;
并将之轻轻推了回去,再迅速地松开,又将自己的手又放回了方向盘上。
赫雅打趣道:“小朋友,可不要影响我开车哦!”
语气里全是轻松。
诺恩这才如梦初醒,她转回过头,觉得一阵尴尬。许久,才毫无底气地说:“啊我喝多了,我刚出现幻觉了。”
她真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主动靠近赫雅,她永远都忘不掉赫雅将自己的手推开时,自己心里感受到的那种浸人的凉意。这凉意伤不了人,只是,疼痛,又刺骨。
于是那天晚上险些失眠的诺恩,在微醺中给自己宣誓:以后,再不要主动靠近赫雅。
30、那个女孩
不久后的一天上午,一切如常。赫雅正在老位置上码字,诺恩也正忙着接待客人。
赫雅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她不同寻常的语调引起了诺恩的注意:“啊?你是认真的?”
诺恩又不自觉偷偷观察起赫雅来。她看见赫雅的眉头先是微微皱了一下,像是有些心烦的样子,继而又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