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巴迪私人飞机上,淋浴间里水花冲刷着男人的身体。
他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从沉稳锋锐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的阅历,肩膀到侧腰有一条新鲜而深刻的裂痕,是他这次长期旅行带来的成绩之一。
扯过浴巾围上Jing壮的劲腰,走出浴室书房是完全不一样的氛围。
书房的摆设虽然是黑色和沉闷的,但是有小孩子的颂歌甜甜地环响在房间里。
“papa……”孩子唱完歌后笑了,口音不正。
童磐习惯性看向书桌的相框,送上来的西装挡住了一半的照片。
他皱起眉,想将衣服拿开,这时秘书从外面进来,“老板!”
有些惊慌的声音,即使是最严峻的谈判时刻都没有的情绪波澜,童磐回头问他:“什么事。”
秘书战战兢兢进来,看见童磐腰上的伤后自觉移到地板,递上信件说:“少爷的信。”
童磐更加皱眉,秘书头皮发麻解释:“延迟了半个月,被混在一堆宴会邀请函里了……”还没说完他手心便空了,童磐一边坐到单人沙发一边拆信封。
秘书立刻噤声,退了下去。
带有法式香水的信件,在下方有蓝色的玫瑰印记。
童呦呦,他的养子,喜欢用这种传统的方式表达他对爸爸的爱意。
papa!
呦呦是混血儿,喜欢用“papa”开头写信。
入目首段便是不加掩饰的关心和爱意,呦呦已经十七岁了,却和七岁的时候一样赤诚,一样不会掩饰。
童磐是个习惯性掩饰情绪的人,看到呦呦的信也只是放柔了神情,他抚摸着桌子上的红丝绒礼盒,那是父子阔别半年的礼物,比他出国获得的任何一项名利都珍贵。
童磐深灰色的眸子在夜色的玻璃下折出柔和的光,他享受这种读信的时光,可是当看到信中的某一行,他的眼睛颤了一下,在惊诧后先是难以置信,接着神情一变,脸上隐忍地愤怒了起来。
爸爸比原本通知的早了半个月回家。
“爸爸……!”
穿着丝绸衬衫的少年往外面跑,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顿时撞了上去。
“爸爸!我好想你……”
童呦呦抱着爸爸微冷的身躯,白软的脸颊在爸爸的胸口蹭了蹭。
感觉爸爸的外套还是那么冷硬,但是半晌后他感觉今天的冷硬却较之以往更为不同。
“爸爸?”
他抬起又大又圆的水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映出爸爸不带半分表情的脸庞。
得不到回应的童呦呦用自己的手心去询问爸爸的脸庞,“爸爸,旅途中有不高兴的事吗?”
他看见爸爸不带情绪地盯了他许久,将文件递给旁边的随从,从他身上走开说:“到书房里来。”
童呦呦有些惊慌,这是爸爸第一次没有带着冷肃的温柔回应他,身为孤儿的他对别人的情绪十分敏感。
来到书房,房间的灯光很暗,不大的门缝里看不到爸爸的身影,只有一截修长的手将红酒往杯子里倒。
“你没有话要跟爸爸说吗?”
男人冷硬的声音被家里软化了,但绝对称不上是舒心。
童呦呦走进书房,轻轻说:“爸爸……”
爸爸虽然没有明说,但他隐约也知道是为什么。
“是因为信件上的那件事情吗?”
他微微仰起头注视着童磐。
童磐放下酒杯,回头说:“童呦呦,我让你去上学,就是让你去干这种事情吗?”
他捏住童呦呦的后颈说:“让你把家里的爸爸忘掉,去和别人交朋友吗?”
童呦呦感觉爸爸的眼眸在暗屋里发亮,而且威慑性极强。
他双手几乎在桌子上扶不稳,有些狼狈地抓来抓去,带着哭腔说:“可是,可是爸爸说我成年了就可以谈恋爱,我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听到爸爸突然打断他,说了一句他不明所以的话。
爸爸抓着他的肩膀,捏住他的下巴质问:“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懂装不懂?”
“爸爸……”童呦呦眼睛升起惶恐,浮起水雾摇了摇头。
“呦呦,”童磐看他像是真的不明白他那句话里的意思,宽厚的手心忍不住抚摸童呦呦的后颈,可是当他眼神放得柔软,他瞥见信封里那张童呦呦和别人的合照,他又拧起眉头。
“我收养你,教育你,让你对我的一切予取予求,可到头上你还是要忘了爸爸,去跟别的人在一起!你也想要背叛爸爸吗?”
“爸爸……”童呦呦听见爸爸说了那么重的话,立刻哭着抱住爸爸。
过大的力气将童磐的伤口都撞疼了,童呦呦着急说:“没有,呦呦没想背叛爸爸,呦呦只是没有机会和爸爸说清楚,因为爸爸很忙,呦呦都见不到爸爸。”
童磐听见童呦呦软软哭着,忍不住要去抚摸他的脑袋,可是童呦呦接下来一句话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