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存......”叶相行像是累极了,说出的话像是呢喃,“我做梦都想回去,可我回不去呀......”
回到了那个房子又有什么用呢?我爸爸不会在书房里工作,我妈妈也不会在厨房做一大桌的菜,叶相宜也不会为了看什么电影而和我吵了。
空壳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叶相行绵长的呼吸声,陆晏存想把人塞进被窝里,却发现叶相行就算睡着了,那双手仍是死死的勾着他的脖子。
累着了。
陆晏存拨了拨叶相行额前的刘海,眼神沉静。
第二天上午没有陆晏存的戏,叶相行起床的时候特地放轻了动作,有心想让人多睡一会儿,陆晏存却不声不响爬起来,跟在他后面洗漱,倒是把叶相行吓了一跳。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叶相行嘴里叼着牙刷,讲话也嗡嗡的,大早上起来没睡醒,眼睛眯着,像个小迷糊。
陆晏存看着想笑,搂着叶相行的腰拉近两人距离:“我在剧组陪你。”
叶相行不想牙膏沫沾陆晏存脸上,微微躲开了些:“我还需要你陪吗?”
“怎么不需要?”陆晏存不依不饶,“万一叶导你想我想得茶饭不思无心拍摄,那我不就成了全剧组的罪人了?”
因为这大言不惭彻底刺激清醒的叶相行转身吐了口牙膏沫,用行动展示了什么叫“我去你丫的”。
但出门时,叶相行还是捎上了陆晏存。
是白天,这时候正当晴好,可床帘死死拉着,外面没有阳光照进来,房子里的灯也没有打开——屋主人似乎更希望房子保持如他一致的颓唐。
春信不至。
钥匙转动锁扣发出的声音惊动了沙发上的男人,门打开,室外的阳光争先恐后照进来,男人不适的闭上了眼。
“回来了?”
“嗯,刚给小奕送了饭,看天气预报要下雨了,回来收衣服,”女人动作很快,赶时间似的,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光脚踩在地砖上,“真是奇怪,好好的天气也能下雨。”
男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扯出来的笑却发苦:“好好的人也能生病,天气算什么。”
没人接话。女人像是自动屏蔽了一些不好的话。
茶几的一角放着份卖房合同,男人飞快的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移走,他看着女人忙碌的背影,淡淡道:“下个月钱就到账了。”
听了这话,女人向被按了暂停键,不动了,维持着拿挑衣杆向上挑衣服的动作,滑稽的惹人发笑。
“诶,”声音很轻,像是对自己说话,像是想遮住那点哭腔,“好,好......”
男人点了根烟,两指夹着,继续坐沙发上发呆。
耳边响起关门的声音——应该又是去医院了。但他只是茫然的看了圈客厅。
手里的烟烧尽了,烟灰烫到了手,他把烟摁进烟灰缸里,从卖房合同下面抽出了别的。
离婚协议书。
他死死盯着那五个字,右手摸索着想拿笔——没摸到。
家里茶几从不放笔,他知道的,可他仍在找。
最终还是没签。
在外撑起一个家的男人,独自一人在家空坐时,肩膀会不会垮掉呢?
两位老师在演对手戏的时候,叶相行忽然想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句诗,卖房合同下面压着的离婚协议书像是一股暗流,俯仰之间窥伺着等候风雨降临。
来来回回好几遍,叶相行不得不承认,这个度实在是太难把握了。
这条过的时候,叶相行难得松了口气,因为找不到想要感觉,来来回回的请两位老师来了一遍又一遍,好在两位老师愿意配合工作,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也符合预期。
工作人员把窗帘拉开,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陆晏存正张罗着给大家点nai茶。他比前段时间人缘好了不少,刚进剧组时总是黑着张脸,一副酷哥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剧组里活泼点的人都不敢去招惹他,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也不会动不动板着张脸了,一开始几个人围在一起讲笑话,陆晏存凑上去接了一句还把人家吓了半死,哆哆嗦嗦的让开自己的小马扎说“陆哥请坐”,活像跪地磕头请陆晏存上龙椅,后来慢慢的,倒是和他们关系好了不少。
“导演,陆哥问你喝什么nai茶!”不远处一个人嚷嚷道。
叶相行年纪轻,没有导演架子,剧组里人也都喜欢和他相处。
“让他看着点!”叶相行也嚷嚷道。
“奇怪呀导演,”边上阿颢看热闹不嫌事大,用全剧组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和陆哥关系那么好,怎么还要靠别人传话——像不像小学生谈恋爱呀!”
周围人纷纷起哄:“噢——”
叶相行被他们闹了个大红脸,差点气得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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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因为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