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顿了一下:“十大罪状。”
“哦?我倒要看看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孟回起身走到门口,略一思量:“李醉,马上带着你的人从暗道出去,我这事了就去找你。”
不待李醉回话,她便匆匆离去。
三日后,同福酒家后院,一个年轻的厨娘提着饭食匆匆进来,回身落了锁。
“什么情况?”李醉问道。
赢兰放下饭食:“明日金殿大礼,当众审判。”
“什么罪名?”
“十大罪状。第一,诛杀同门,残害师兄;第二,勾结外道,霍乱教宗;第三,执掌欣晖,中饱私囊;第四,庸医治病,害人无数;第五,结党营私,不尊师长;第六,私德不休,有辱教义;第七……”
审判官的声音浑厚有力,一条条例数罪行,声音回响在金殿之中。
上位正中,坐着道子白祚,往日慈爱的笑脸,此时Yin郁苦楚。他的右下方坐着的是三个亲传弟子的位子,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兰堂主,左下方新置办的中原圈椅里,一个青色长袍男子稳坐其中,正是Jing极卫督主,陆步秋。
下面满满当当站着教宗的红衣教使,道长,所有管的上事儿的,都来了,更有数万教众守在金殿外,审判亲传教使,几百年来从没有过!为表公允,特许教众听判。
正中间,钢铁牢笼里,厚重的锁链紧紧的铐着一副单薄的身躯,散着头发,凌乱不堪,细细看去,露出的手背上,血痕斑斑。
啪的一声,一支金杯跌落主台,众人齐刷刷望去,却是兰堂主掉落了水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身羸弱,极少见人,往日里这大殿中最风光无限的人正是笼子里的孟回。
侍女赶紧上前拾起金杯,对面陆步秋似乎不经意的一瞥,从地上的杯子,扫到一脸漠然的兰堂主,不知何意。
“月神在上,请宽恕这迷途的孩子。”白祚伸出双臂,仰望穹顶中以金银雕刻的星图,正中的硕大圆珠,就是月神的代表。
“孟回曾是我最最心爱的弟子,她治好了我的眼疾,身世凄苦,聪明好学,多年来侍奉左右。可作为她的师父,亲眼看着她为了权利,金钱,野心勃勃,沦为今日的丧心病狂!我,痛心疾首!”白祚捂着胸口,两行热泪挥洒而下,下面的教士立刻躬身行礼。金殿外的教众也跟着痛心疾首,甚至有人跪下来与白祚同悲,都是孟回贪得无厌,狼子野心,竟让栽培她的师父伤心至此。
“嘿,嘿嘿嘿……”一片悲哀中,笼子里的孟回却一声,两声,三四声的笑起来。
审判官猛地落下木槌:“放肆!你竟如此丧心病狂!”
孟回缓缓的抬起头,散乱的长发中,露出苍白的脸,她直直的望向审判官:“按教律,我可有申辩的权利?”
审判官语塞,半晌答道:“有是有……”
“既然有,十大罪状,我便一一说说吧。”她一句打断审判官,猛地转身面向主台,伸手指向往日里三个亲传教使落座的右侧长椅:“朱麾,五年前三月初三,我从全州赈灾止瘟回来的遇到他安排的刺客,带头的是刑司暗卫长金不欢;四年前我的侍女忽然找到她失散已久的亲哥哥,没过几天,她就中了迷魂蛊,并把蛊虫加到了我的茶里,她哥哥从朱麾府上的长史手里收了五千两银子;三年前……今年,沉船,暗箭,凡此种种,几年以来,他杀我不下八次,难道只许我等着受死,却不能反抗吗?”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的落入耳中,殿外的教众立刻小声议论纷纷,殿中的教士们仿若未闻。
“第二条,勾结外道?我去京都,是奉了道子的法旨,迎郡主来吹角山修行,是教宗与朝廷的安排。说李姓皇族是外道,难道这李姓先祖创建的教宗改性了白吗?”
主台上白祚终于绷不住那张哀痛的哭脸,砰的一声拍了桌子。教士之首,兰家的老头子,已经抬头看着他,眼中神色不明,殿内教士们开始有了声响。
“第三,中饱私囊?我执掌欣晖堂以来,负责治病救人,派药行医,赈灾发粮,一桩桩一笔笔,每旬的账目都公示在城中三处府学中。我无外戚,所得所收都在欣晖堂里摆着,大可以去搜搜有什么私囊。如果说有,也是断了某些人的私囊!往日欣晖堂的烂账,大家尽可以看一看,药是以次充好,粮是赈十得一,就连医师的许可,也要每年每人一百两银子的【教凭】费!这些都进了谁的囊?”红衣教使末尾的白胡子的老头慌忙的低下了头,陈氏执掌欣晖多年,谁人不知。
“第四,庸医治病?我自行医,救治过多少人,没有计数,你们心里自知,没什么可说的,但凭良心。”殿外的教众中,三三两两的人都低下了头,孟回常驻吹角山,这附近的百姓求医于她最是频繁,若说没治好,实在是昧了良心,但若说是治好了……他们抬头看着众教士围住的笼中孟回,岂不是与势为敌,老百姓,势必人强,谁敢出头。
“第五,不尊师长?哈哈哈……”她放声大笑,众人皆是不解。
“他!”孟回猛地一手指向主台正中的白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