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程玄声音有点闷,说完不敢看她反应,先一步敛眸看地。
“好呀。”窈烟烟笑起来,心里暖烘烘的。
女儿在关心她呢!真好!
殊不知自己被她当成了女儿,程玄边走边吃着她给的巧克力棒,耳朵听着她唠叨。
“你太瘦了,程玄,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有。”程玄如实回答。
自从窈烟烟来了之后,她基本每天都有好好吃饭。
窈烟烟还是不放心,看一眼她垂在身侧的细瘦手腕:“真的假的...”边说着,手边牵起了她的手。
“你看看,你的手腕有这么细。”她语气故作夸张,雪白的两根指头圈成一个圈,圈住程玄的手腕,“还有这么多空余呢。”
程玄垂眸,少女手温热又滑腻,轻轻贴在她手腕上,好似缠了一圈雪白的美玉。
她睫毛颤抖,想抽出手腕,又怕她像上次那样误会,心情复杂对上她视线。
她琥珀色的眸子笑意浓浓,程玄抿唇,干涩开口:“我知道了。”
“那一会儿陪着我吃夜宵吧?”她主动进攻,眸光闪闪,似乎对一切都势在必得。
程玄望着她眼:“...我下午已经吃过了。”
“再吃点嘛,好不好呀,喝点粥嘛。”窈烟烟语气撒娇似的,边说还边摇了摇她手腕。
程玄哪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她平时就鲜活,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常常让她不知所措,现在又软的像块棉花,让程玄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她泄气似的,点头同意。
“好耶!”窈烟烟高兴了,牵着她手腕往回家的方向走。
——
两人回到程家的时候,一楼已经没人了。
程家人早就吃完饭回屋歇着了,站在门口还能隐约听见从程世宝房间里传出陈慧淑的笑声,想必又在享受甜蜜的亲子时光。
没人给辛苦工作一天的程玄准备一口热乎饭,饭厅的餐桌上还摆着没收拾的碗筷。
窈烟烟皱着眉头进饭厅扫了一眼,桌子上都是空盘子空碗,什么都没给程玄剩下,摆在桌上纯粹就是等着程玄回来收拾呢。
窈烟烟就是用脚指头想,也清楚陈慧淑打的什么算盘。
她就是一点点在边缘试探呢,看窈烟烟会不会生气,今天给程玄留的是一桌子空盘子空碗,明天就得回来给她的宝贝儿子做饭喂饭。
关键程玄还就真进来了,绕过她,自然地端过桌上碗准备将其放进洗碗池。
窈烟烟顿时火冒三丈:“你干嘛呢!”
程玄心头一怵,停下步子盯着她看。
窈烟烟上前要抢过她手上的空碗,程玄生怕脏了她手,忙把碗高高举过头顶。
窈烟烟气的,以为她这个包子非要抢着收拾:“...你什么意思!”
程玄垂眼看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明显带着几分慌。
她根本不知道窈烟烟是在为什么而生气,磕磕巴巴:“别...别脏了你手。”
窈烟烟都快气笑了:“那你的手呢?就不怕脏了?”
她呵出一口气,故意大声:“把碗扔这儿,干了一天活了回家还干活呢!你又不是这家的保姆!”
她声音大,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句话说完,里屋陈慧淑的笑声登时消失不见。
程玄呐呐不言,慢慢将手放下。
见窈烟烟抬手又要抢碗,程玄赶忙擦着她身子将碗放到桌上:“...不干了。”
“行,”窈烟烟冷笑一声,拽着程玄手腕,“跟我上楼去。”
真当她是软柿子,不会护着程玄了?
让程玄给她收拾残羹剩饭,陈慧淑她也配!
窈烟烟孩子脾气,上楼的时候故意加重脚步发出大声响,陈慧淑在一楼,简直怀疑二楼的楼梯都要被那小贱人给踩塌了。
她从床铺上坐起来,也不亲昵儿子了,抬头盯着天花板,恶狠狠咒骂:“这贱货...”
——
窈烟烟带着程玄上了楼。
楼上新添了一盏树枝形状的地灯,立在窗户边,昏昏暗暗的照亮了一整个屋子。
顺着那盏地灯,程玄看到了窗前立着的巨大画板。
那是一幅还没完成的油彩画,用色大胆,立在那里被昏暗的灯光映衬,色彩都显出几分妖冶,调色盘和用完的油彩扔在地上,很轻松就能想象到画画的人再画这幅画的时候有多随意。
窈烟烟注意到她视线,无所谓道:“没什么灵感的失败品,别看了,来喝粥吧。”
程玄却一眨不眨,少有的没听她说话:“是你画的?”
“嗯,”窈烟烟走到那副画前,光线昏暗,她卷翘的睫毛渡上一层蜜色的光,眼神看不出什么感情,指尖轻抚画布,“最近没什么灵感,画的不太好看。”
她似乎对这幅画十分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