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陆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在思考了一整晚之后,陆野还是选择了他从小到大选了无数次的那条路——坚持着走下去。
这个男人相信所有的困难都敌不过坚持不懈。如果不是这个信念,也许他早在过往无数年的艰难打拼中死掉了。
不就是……Jing神有问题吗……恶果已经在朝晖身上结出来了,他无从改变,但他可以去找找那个因由。他在想,找到之后,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要给砍了。
抱着这个想法,陆野才沉沉睡去,才做了那样一个奇怪的梦。所幸小小的朝晖在梦里是那么健康、真诚、可爱……是他真诚希望的模样。
……
“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陆野在朝晖家的柜子里摸来摸去,想找水壶烧点水喝,“你家没烧水壶吗?”
“梦?说来听听,”朝晖懒散地趴在床尾,一副一天都不起来的架势,“饮水机在你右手边那个角落。”
陆野歪头看向右边,一座不小的饮水机悬挂在墙壁上,浮着优雅的金属色,上下都显露出“喝个水也要高级”的味道。
“……起来喝点水。”陆野没点评什么,他昨天才知道朝晖很有钱……超级超级有钱的那种,现在他无论在朝晖家里看到多少钱的东西都不奇怪了。
“温的。”朝晖轻飘飘送来两个字。
陆野就给朝晖接温水,边听着水流声边断断续续地回忆昨晚的梦境:“大概就是……我高三,你快要上小学,然后你成了我邻居,就在一个挺旧的小区里。”
水接好了。陆野端着玻璃水杯转身,看见朝晖有点错愕的表情。“怎么了?”陆野问。
朝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消散,而是继续错愕地问:“哪来的老旧小区?”
“就是那种……没有年轻人,都是一些当地的大爷大妈住的……”陆野慢慢回忆。
“五层的楼房,黄色的涂漆,公共绿化带全部被栽上私人花草,每户人家的窗户上还有白色的浮雕,结果经常掉下来砸到人所以被投诉到全部拆除了,建筑保温层出现问题还要向每户人索要一千块钱才能重新补的那种小区?”朝晖嘴巴一张,像机关枪一样扫出一连串的话。
这回轮到陆野诧异了:“你怎么回事?你住过?”
“你是不是查过我?”朝晖反问。
陆野把水杯塞进朝晖手里:“我是查过你,但你以前住什么样的小区我并不知道。”
朝晖不说话了,死死盯着他:“好,我信你,你以后也不许查。”
陆野看着朝晖带有敌意的眼神,突然想,你是相信我了,但我拿什么去相信你呢,谎话连篇的小子?
说完这些话,朝晖端着水杯从床上下来,到床头柜前翻找,噼里啪啦抖了一堆药到手心,花花绿绿的,触目惊心。他嗓子细,没法一次咽下这么多,就捏起一颗往嘴里放。
结果陆野又上前来,把他满满一手心的药都抢走了。
“你又干什么?!”朝晖好像冒上火气了,瞪着陆野。
陆野一点没让步:“这么多药你打算空腹吃吗?”
朝晖有点大声:“对啊!谁他妈给我做早饭!”
陆野沉默了几秒,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有一袋子过期的挂面被丢了出来,仅存的一袋还能吃的被下入了滚水中。
朝晖有点呆滞地听着厨房的滚水咕噜声,身为一个小说写手也觉得有点魔幻了。
第24章 抽丝剥茧
陆野搅和着碗里的汤面,突然开口道,“怎么不吃?不爱吃打卤面?”
朝晖坐在陆野面前,坐在这个万年都不拉开的餐椅上,注视着面前的这碗面,有点愣神。听到陆野的话才顿了顿,反应过来。“哦,吃。”他用筷子挑起面条,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吃饭都像喂鸟似的……”陆野吐槽一句,然后暴风吸入。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养成了快速吃饭的习惯,虽然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似乎也改不过来了。
朝晖小口小口地吃着,脑子里浮现出了苏琴的身影。
在陆野的梦里,苏琴是个老师,但在现实中,这个女人没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从男人的牢笼中逃脱出来之后甚至都不能养活自己,更别提还带着朝晖这个拖油瓶。
但苏琴到底也是个母亲,不舍得让自己的小孩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时候她一天要打三份工,白天睡一会就起来摘小玩具上的线头;饭点去给家附近的小饭馆洗盘子;深夜就去上夜班,是在一个化学工厂,每晚在黑夜中守着几个巨型压力罐,如果指针进入红区,就要把所有的高级工人喊来处理——听起来是一件很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但事实上这份工作是拿命去换的。
朝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苏琴不需要睡眠,早晨起来能吃到苏琴煮的面条,晚上回家也能在锅里找到做好的饭菜……每日的一汤一饭,从来没少了他的。
苏琴死了这么多年了……再也没人给他在早上给他煮一份面。
朝晖吃面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