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想工作之后,开始预约接受心理咨询。
市面上的心理咨询师质量良莠不齐,林想也是最后在同事的推介下才成功挂上了一个之前在纽约工作的心理医生。
说来奇怪,这人在纽约的时候已经很有名,却放弃了纽约的工作,来到了林想现在所在的马里兰州。
和钱过不去吗?不管怎样,这对林想总是件好事,毕竟在这个小城市能有这么好的心理医生简直是她捡到宝。
这人的定价也奇高,仿佛并不想做生意的样子。林想已经属于高收入人群了,每月去咨询四次,差不多也要花掉她工资的四分之一。
这人确实有水平的,不同于之前林想遇到的半吊子水平,基本上只会听林想说,什么意见也给不了。
这人会给林想一些建议,让林想在面对病人的时候不表现的那么刻意。林想现在至少在面对病人的时候可以勉强做一个正常人了,虽然林想的改变让那些特意来挂她号的病人很是失望罢了。
But, who cares. 林想在医院也渐渐有了好人缘,她会把自己的一些病人推介给其他医生,之前那些病人本来就是冲着林想来的,现在林想变了,他们就很自然的挂了其他医生。
似乎生活渐渐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而去,林想有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想,自己或许也能想个普通人那样,有人爱 有事做 有所期待,再过一段时间,也许自己也能有一段感情也说不定?
周一的时候,急诊送来个人,是吸毒导致快速性心律失常。人来的着急,当林想看到病人的脸时候,整个人都从脚底一路凉到头顶,这个人他化作灰林想都不敢忘。
在那几年,林想经历过很多伤心难过的时候,但真正的绝望只有一次,就是被注射毒品的时候。
毒品被快速推进身体内,随着血ye循环快速弥漫到整个循环系统中。很快就迎来极致的快乐,但在这之前的那短短几分钟,林想的心一路沉到低。
我完蛋了,她对自己说,为什么会这样。也正是这件事促成林想失去了往日的谨慎,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林想很难说这件事到底是好说坏,她把这段记忆埋在深处,从来不去想,不去问,不去看。
而现在往事浮出水面,直指林想妄图遮盖起来的过往。
林想恨死了这个罪魁祸首,再见他的第一眼,首先去想的竟是,能不能把这场抢救伪造成事故,送他走。
等上了手术台,从手术开始一直到手术结束,林想脑子高速运转,想那个环节可以装成不好处理的样子,拖一会,最好直接拖死这个人。
可直到手术结束,她绝望的发现,没有,这是一台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手术,换句话说,哪怕现在换个实习生来,林想在旁边监督,都不会出一点差错。
林想是想送走这个人不假,可是她不想陪上自己重生之后辛辛苦苦挣来的现在。如此简单的小手术在林想手里死了人,就是重大医疗事故了,林想以后的医疗生涯也完了。
手术结束的灯一亮起,林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之前的手术服和手套脱下来,又和值班再三确定了今天没有其他手术后,写邮件给预约今天的其他病人说要另换时间了,”很抱歉,我的丈夫去世了,我需要去准备葬礼。“
回到家里,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买了去阿拉斯加的机票。立马飞走了。
提到阿拉斯加,人们脑海里很快会冒出赌场,美女,纸醉金迷的场景。
但阿里斯加就其自身来说,其实是个很荒凉的地方,紧靠白令海峡,位于俄罗斯和加拿大之间,是个极冷的地方,有些月份甚至能看到极光。
林想去的时候正好是夏至日,一天甚至有18个小时的日照时间。林想坐旅游观光火车,默默的看沿路风景,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流。
邻座的两个德国人用口音很重的英语问她,“小姐你没事吗?”
林想露出笑容,”对不起,这景色太美了,我被感动哭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又说了点逗趣话。看林想没什么事了,就去餐车吃午饭去了。
下午的时候林想沿着Kongakut River划筏子而下,看到了捕食鱼类的棕熊,浑身shi透了,厚重的皮毛都黏在身上,转过头来看林想。对视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水流很快,林想很快就被带离开原地。
林想在阿拉斯加一共呆了两周,除了赌场,哪哪都去了。在这期间,不断推后自己回去的时间。等到医院那边院长都委婉的发来询问的信,问丈夫的葬礼是否办完,林想才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
在林想在阿拉斯加这段时候,那个病人已经出院了。
出院时候他儿子来接,第一句话就是,”你居然还活着啊,吸毒吸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把你给弄死。“
旁边医生还在给病人说出院注意事项,俩人都听不懂英语,还是翻译翻译给他们听,少爷等的无聊,想抽根烟,又想到这是医院,被烟瘾逼得在走廊上到处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