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行衍这次犯病之前让七零把凌语锁起来了。他还是对自己不放心,上一次差点儿打破凌语,这回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凌语对自己的信心显然是比万行衍对自己的信心还要大,虽然本能地想要抓过那个奴隶在身边,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一个什么都不能做,不会跑不会跳的凌语不是万行衍想要的样子。
“主人,”凌语背靠着坚硬的笼子,不知道万行衍有没有在他身上放监听,只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最后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万行衍,凭什么不让我进啊。”
万行衍侧躺在床上,耳机里的声音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让他觉得凌语好像就在自己身边,可是等他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脑海中零星的片段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过,Yin谋,杀戮,鲜血,背叛,以及痛苦,万行衍心里升腾起嗜血的杀意,胸膛剧烈起伏,手腕上的锁链跟着哗哗作响。突然,耳机里传出凌语清晰的声音。
“万行衍,凭什么不让我进啊。”
不行,自己永远不可能一辈子都受控于这个病,如果永远都是这个状态,以后不一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可是他越是想凌语,心情就越无法平复,万行衍耳边甚至能听到凌语的呼吸声。那样漂亮的一个人,像花朵一样,做成干花放在花瓶里,才能永久留住它的美丽吧。万行衍残忍地想,砍断凌语的手脚,毒哑喉咙,蒙起眼睛,让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万行衍在理智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伸手取下了耳机。
试试吧,万行衍重新闭上眼睛。
笼子里,凌语喊完之后觉得自己实在很没有意思,换了个姿势靠在了笼子的另一个角落。他担心万行衍,有点儿后悔自己没打晕七零跟上去。夜色渐浓,凌语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余光突然瞥见笼子底部的一个亮点,凌语伸手一摸,果然是个监听器!
万行衍开着监听器,无非就是想听到他的声音。凌语挪到那边,双腿压在横杆上跪坐着。
“主人,能听到吗?”凌语知道不可能有回复,自顾自的回答,“肯定能。”
心脏爆炸似的疼,万行衍紧紧握住手心里的耳机。他不想再依靠杀人来度过这一关了,也不能总是次次都伤害到凌语,凌语是他的所有物,失去理智的自己会用尽各种手段反复确认这一点,即使打一百个环儿也未必能满足下次发病的自己。
他是上位者,也是一个赌徒。夺权上位,清理门户,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现意外,但凌语不能出现意外。如果某天自己醒来,看到的是一个神志全无的凌语,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万行衍比任何人都更盼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药物伤害的梦靥,然后作为一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家主,把他的奴隶一辈子放在视线里,一辈子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赌一把吧,看看谁能赢。
“我说您啊,怎么钻牛角尖儿的时候总是觉得我会想当别人的sub呢,沈归海再好,哪有主人您和我胃口呢。”
“我虽然告诉您,我是沈意德的私生子,但沈归海说不定都没正眼儿看过我,他眼里只有方汶一个人,就像我心里只有您一个一样,嘿嘿。”
“还有那个方汶,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他的,您别听多了这些有的没的就当真了,我都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完全没有非分之想!”
“主人,等您这次出来了,我一定好好和您说说。”
万行衍仿佛掉进了幻象之中,一切都是虚浮的白,他在里面穿梭,想要找到凌语的身影,一阵轰鸣的雷声在头顶炸开,云雾尽散,黑色云团从地面升腾而起,万行衍站在原地,看见母亲的面容在乌云中狰狞得笑着。
“你妈,就是我亲手活埋的。”
魔咒一样的声音盘旋在耳边,万行衍想要冲上前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当最后的侩子手,为什么让他用这种残忍的方式铭记他一声,那脸庞却在云雾中四分五裂,化作闪烁着火星的纸钱从天而降,一点点灼烧着万行衍的肌肤。
“啊!”
万行衍身体紧绷,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腕上的电击手环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要不是这四根锁链,恐怕他早就要杀人了。
“主人啊,听不见您的声音好没意思,不过您能听见我讲话就好了。您要是现在觉得想打人,等您出凌语给您打。”
“咱们商量一下,以后别把我关在外面好不好,弄个笼子放在您那儿也行啊,这样怪无聊的。”
“我呀,其实最害怕无聊了。小时候没人和我玩儿,后来又遇到了沈意德那个老东西,整天就是学这学那,后来好不容易到了万家,遇到了您,活着才有趣起来。”
“您能生我气,但是不能不理我!这次就原谅您了,下一次我一定要跟进去。”
万行衍全身是汗,衬衫贴在皮肤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想起小时候扎在自己身体上的针,冒着银光,那么长刺进他的皮肤里,他的父亲就在一旁看着。
有时候药物注射进去四肢百骸都疼,为了不让他挣扎,家主就让人把他绑在床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