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不想在这里被众人围观,当然也不想被管家再次牵着鼻子走,她小声说,“刑川,跟我来。”
刑川点头。
然后众人就看到刚才还气势凌然的他像小狗一样乖乖跟在白卿后面走了。
在他们身后的白怜,握住首饰的骨骼泛白,狠狠地看着白怜离去的背影。
她向前一步想说什么。
身边一道影子比她更快地冲出去,疯狗一样不管不顾地冲到门外,却被赶来的白祈一拳打倒在地,“楚桀,你真敢来!”
楚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干脆利落地擦掉自己唇边的鲜血,他抬起头,双眸里都是嘲讽,“白祈,你配替她出气?”
他向前一跨,一下拽住白祈的领带将他抵到墙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嘲弄道,“毕竟你只是下贱的,不入流的,竟然觊觎自己妹妹的野种不是吗。”
白祈睁大双眸,他突然发狠,将楚桀推开,拳头紧跟其后砸向楚桀的腹部,楚桀咬紧牙关却不肯发出一声痛苦,他反手伸臂一勾,肘部已经狠狠地砸向白祈的脸上。
两人这样打作一团。
白怜看着自己Jing心准备的归国宴会变得一团糟,她握着刑川送给他首饰的手越来越紧,一个指甲劈叉裂开。
另一侧,白卿跟着管家带着刑川来到了他的车上。
管家将他们带离了宴会。
白卿的思绪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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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急救室门前的红灯让人心情烦躁,焦虑不安。
白卿徘徊在走廊尽头拐角处,踌躇不前。
她身后是哭的梨花带雨的邢娇,邢娇一向高傲,何曾如此过,可看吓得不清。
她紧紧拽住白卿的手,“嫂子……我会死的,哥如果知道了会弄死我。救救我嫂子。”
白卿在挣扎,在犹豫,可系统在不停地催促她,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终于,白卿半跪反握邢娇的手,“你记住。”她看着邢娇哭的通红的双眼,“你亲眼看到今天我和伯母争执时不小心把伯母推下楼梯,这一切和你无关,记住了吗?”
“嫂子……我不要……不是你……”邢娇要挣脱开她的手,哭的更凶了。
白卿安抚性地用手拍了拍她哭的颤抖的后背,“邢娇,我会没事的,就算我做了天大的恶事刑川也不会怪我,我们吵一架就好了。”
然后她起身,走向急救室门口。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情绪外露的刑川,他满身疲惫地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地上已经落了一地烟灰,他指尖还有未燃尽的一点腥红。
眼镜被他随意丢在椅子上,他低头猛抽烟,不说话。
“刑川。”
白卿身上还穿着刑川给她买白的吊带裙。
刑川见到她,起身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仅仅只是抱住她,良久没有说话。
刑川抽烟是从竞争家主那几年开始的,后来他大权独揽,再加上白卿很不耐烦闻到烟味,他慢慢也就不再碰,偶尔烟瘾犯了,也就点一只看它慢慢燃尽。
如今白卿在他怀里,被密密麻麻的烟草味包围。
他抱地太紧了,白卿都觉得勒地她蝴蝶骨生疼,但她这次罕见地没有娇气,甚至她语气都是冰冷的,“刑川,伯母是我推下去的,你现在可以报警。”
她被人一下推开。
刑川死死地盯住她,那种刑川极其罕见的,是有在面对她时才会出现的脆弱感消失。
他看着白卿,眼里都是狰狞的血丝,如被人触犯禁地的野兽,一向游刃有余的面具彻底破裂。
“滚。”
一个字。
白卿最后看了一眼刑川。
平日连吼她都不曾有过的男人崩溃地让她滚。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后来这个背影成了刑川摆脱不了的噩梦。
他无数次在梦中拼命奔跑想拉住她的手,却无数次在筋疲力竭中醒来,再难入眠。
邢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怕的更厉害了。
“如果让我哥知道了,我会生不如死。”
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哭地更厉害。
白卿没有看她。
她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医院。
她对自己也对刑川说。
再见了。
我陪他十四年,到头来在他心里,只有妈妈。
她觉得可笑。
也觉得刑川可悲。
白卿回去干脆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收拾完又觉得可笑,她的所有东西不外乎都是刑川给予。
她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签上字,将行李箱扔到了垃圾桶旁边,转身离去。
之后她到警察局自首。
所幸邢母无事,她被人放出。
邢母为了保护邢娇约她出去,恳求她死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