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绮钰说完例行公事地看向高位女帝,问她决策。
众臣嘴里说着“陛下英明”,其实都在等着她只会看着摄政王说“依摄政王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这次,也不例外。等了半天,女帝没有发话。
就在众人以为女帝憋了半天,终于自力一回时,听她说道:“依摄政王看,当如何?”
众人倒。
木乘舟蝶翼似的长睫扇了扇,没人注意到他宽大袖口的略微一动。
谢枫笛看也不看龙椅上的人,仿佛睡着了一般。
杨绮钰对着女帝弯腰一礼,清朗的声音说道:“还是要如往年那般,派出钦差大臣前往协同赈灾,着六部全力配合。具体事项,臣请命全权负责。”
杨可可点点头:“摄政王说的很有道理。举贤不避亲,我看,去北方旱灾的钦差大臣就是你摄政王莫属了。去南方水灾的,就不用钦差大臣了,听你们刚才所说,南边的灾情选没有北方严重,就不拿牛刀杀鸡了,就排个特派员吧。因为不是钦差大臣,所以一路的仪仗啊盘缠啊啥的,都是有定数的,自己先自费,回头拿收据,不,拿条子来报销。”
杨可可一番话如石子入水,激起一涟漪的波浪。
谁不知道钦差大臣名头大,派头大,能在个人官史上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说,越是灾情严重的地方油水越大。
虽然摄政王不一定看得上这种油水,但是事情办好了,无疑是对她民间威望的再一次提升。
女帝果然是没脑子的傀儡女帝,不仅把北方派给摄政王,还把南方设置的那么苛刻,搞什么“特派员”?听都没有听过。
但是她说的自己垫银子还有数额限制,他们都听懂了。 大家都觉得女帝要是不懂政事,就全权交给摄政王呗,非要不懂装懂,自爆短处。
杨可可只看三人帮的表情,明显他们对她的话都起了警觉。
她就是要把摄政王捧的高高的,把南方专员踩的低低的,这样,众人才不会眼馋南边的位置。
而摄政王的能力,去北方必定凯旋而归,届时就是她给她亲爱的长姐赐婚的美好时刻。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家反对她关于南边的安排。
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南边这个位置给握在手里,那是她给女状元容京心量身定做的。
果然,大家纷纷上奏,表示南方的法子极不妥当,还是和北边一样安排为好。
杨可可正要出言辩驳,却见木乘舟出列一步说道:“木某倒是觉得陛下所言有理。无论什么官衔,前往灾区,都是为解救劳苦百姓而去,不是游山玩水,不是吃喝享乐。正常的开支够用,就可以,难道不是吗?难道诸位心里现在想到的只是自己如果去南方,是喝粥还是吃rou?殊不知,此时此刻,有多少百姓正在饿肚子,急等朝廷救援?而南边确实没有北边灾情严重,确实不能相提并论。摄政王为国为民,一心为公,她做钦差大臣,就是顶着整个绮罗国国库前往,亦能保证每一分银子都花在实处。陛下信任她,重用她,自然给出的条件也不一样。大家都在菜场买菜一样为些费用问题,锱铢必较,木某却不见任何一人请命前往。陛下,木某愿做南方特派员。”
杨绮钰深深看了眼木乘舟,却没有在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看出任何不同,仿佛他还是他,一切只是出于为国为民的思想,恰巧附和了女帝而已。
谢枫笛只是剑眉略皱了皱,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木然表情。
杨可可很是意外,木乘舟竟然会帮她?
不管他什么心思,反正,特派员的位置不能给他。
“绮罗有乘舟,百年安稳可保。得乘舟,实乃绮罗之福,只是木丞相乃百官之首,岂可轻易出京?大家也都别争了,南方特派员,我已有人选。想必三年前的女状元,容京心,大家都知道吧?她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为官经验,然而能力和政绩,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有赈灾经验,南方特派员非她莫属。”
杨绮钰一双星辰深眼直直看向龙椅,眼里浓浓的若有所思之色。
众臣听闻女帝说起容京心,虽然不担心她的能力,却担心女帝陛下是否能请的动她出山,毕竟她当初的退隐就是女帝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