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我不得不老实承认。
满意地将长发绑好,他终于拉开了与我的距离。然后向我伸出右手,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走吧。”
离开蛇盘地区以后,我们暂时居住在某个北方城市。此刻这里正下着1990年冬的第一场雪。
我们都没有见过雪,趴在窗台呆呆地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应该出门走走。
他穿上蓬蓬软软的白色羽绒服,这样一来就算摆出再凶恶的表情也都成了一副可爱的样子。不过,他已经很少摆出那种凶恶的表情了。
已经见惯的街景被白雪覆盖,一切都变得新鲜起来。但是相较于此,微微泛红的天空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趁他正出神地看着天空,我偷偷松开他的右手,悄悄移到他的左边来。结果才刚握住他的左手,便被他抓个正着:“为什么你总要走在我左边来?”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在钓鱼执法。
我有点不想告诉他:“……因为重要的东西要用惯用手来抓。”
“……”他大概在心里觉得我的理论很有病,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用自己的左手回握住我的右手。
“有樽,”他轻轻叫我,话里带着微微的笑意,“还好我的惯用手是左手。”
“……欸?”我没有他是左撇子的印象。
“以前借用别人身体时,为了不暴露身份多少要模仿一点别人的习惯。世人的惯用手大都是右手,于是我就习惯性地装作右撇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用右手处理,但是到了关键时候,果然还是得用左手,”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转过身,眼中笑意盈盈,“比如牵着你的时候。”
他将自己代入了我的理论,一边说,还一边轻轻摩挲我手中的疤痕。其实我对此也很好奇:“你才是……为什么总喜欢摸这道疤痕?”
“只要触碰上这道伤痕,我就会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样就会很安心。”他闭上眼睛,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回忆已经将他带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夜里。
我们好像都有各自的歪理。但还好,谁也没有嘲笑对方有病。
***
礼炮“嘭”地一声响起,红黄蓝绿的彩带洒在我们还带着雪花的头上。
“忌——日——快——乐——!”
回到家后我们面对的便是这种情景。
我早上确实有交代惜樽放学后将蛋糕店预定的蛋糕带回来,他当时马上反应过来“对哦!今天是12月4日,珂琉的忌日!”
但我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夸张,珂琉的脸上一时也五味杂陈:“谁会庆祝忌日啊?”
“你不是都被庆祝了几百年的忌日吗?”我反问他,“虽然没法做的那么气派,你就忍耐一下吧。”
“…………”
我走到惜樽身旁,将惜樽头上的雪花拍去,珂琉也很快探过头来,排着队示意我为他拂去雪花。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一边为他拂去雪花与彩带,一边问道。
然后他也让我蹲下,为我清理好头顶:“我不知道……”
惜樽严肃地点点头:“那就只能庆祝忌日了。”
“…………”
“对了对了,我还不知道珂琉今年多少岁了,要插多少根蜡烛啊?”惜樽见珂琉一直在沉默,便转头问我。
珂琉却伸将手伸过来,比出一个“1”的数字。
“欸?”惜樽不解地歪歪头。
“……总之就是1。”他有些别扭地将头转到另一边。
惜樽老老实实在蛋糕中央插下一根蜡烛,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般像珂琉问道:“珂琉、珂琉,你要听‘人油蜡烛’的故事吗?”
“我不听。”他回答的及其果断,就像每一次拒绝惜樽讲鬼故事给他听一样。
“为什么珂琉总是不听我讲鬼故事?明明有一本和我一样的《100个真实灵异故事集》,我们应该品味相同才对。我还特地买了《100个真实灵异故事集Ⅱ》给珂琉做礼物,珂琉该不会不看吧?”将火柴划过磷面,他点好了蜡烛:“珂琉不听的话,那姐姐听吗?”
我拍了拍他的头:“今天是珂琉的忌日,就纵容他一点吧。”
惜樽抬头眼巴巴地看我:“那等到我生日的时候,可以从早讲鬼故事到晚,还强迫珂琉听吗?”
“……可以。”
“…………”
珂琉确实对鬼故事十分苦手,而且已经放弃了克服。除了在我睡不着的夜里会拿起《100个真实灵异故事集》为我读一两个,其它时候一概对其敬谢不敏。
将窗帘拉好,再将灯也关上。在蜡烛幽幽的光下,惜樽再次发话:“珂琉,不听鬼故事的话,就分我一半愿望吧。不然我就要讲鬼故事了。”
珂琉很是无奈:“……好吧。”
惜樽欢呼起来:“太好了!那我把这一半愿望送给姐姐,姐姐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许过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