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摇头:“公爹出去没多久吧。具体小儿他也不记得了。”
“好。”
两人别过郭氏,丁牧野便道:“怎的又出来一个虞宗仁?”
卫常恩笑了笑:“大人。不着急问。晚些等清文回来,便能知道些。”
丁牧野便狐疑地看着她。
两人骑了马,很快便回到了驿站。待去了验尸的小房间,正要进去,三柳从里头出来,拦了他们。
“大人,大娘子。且等等。钱叔还在里头忙着。”三柳挤眉弄眼,“那具尸骨有些棘手,他心情不好。”最后几个字,刻意放缓了声音。
丁牧野哦了一声,让卫常恩回去歇息一下。
近晌午时分,清文回来了。说刘氏屋里的男子是虞宗仁,常去官道上支个摊子卖馒头包子。年近四十,家中有一跛脚媳妇林氏,还有一个女儿已出嫁。而丁牧野要他找的牛娃子,说半年前去玉州了,人不在村里。
“娘子,你怎的知晓……”话说一半想起了听壁角时的窘况,丁牧野又住了口。
卫常恩道:“刘氏耳后沾了些面粉。也是巧了。”
丁牧野就疑惑起来:“这虞宗仁同刘氏的……和虞慕东又有何联系?”
“大人。郭氏儿子只说瞧见他慌张地跑来。若是他同虞慕东无冤无仇,没有杀害他的理由,那便只得一个可能。”
丁牧野点头:“他是个目击证人。”
“嗯……”
“去了叶家再同他聊聊吧。”丁牧野起身,“先去吃饭。”
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等卫常恩。
“我没银子。”他扁扁嘴。
卫常恩:“……”
三柳跑了过来:“钱叔完事了。”
丁牧野:“成吧。先去瞧瞧。”
几人脚步一转,又去了验尸的小房间。
卫常恩甫一进入,便闻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想起老钱先前说的“蒸骨”,她面色微白了一会,忍住了不适。
丁牧野脸色也不好:“幸好还没用饭。”
肚子早饿了的老钱:“……”
“这具尸骨,死因为何?”卫常恩问老钱。
老钱两个手在身前围着的布裙上擦了擦,双手托着腰道:“这具尸骨,浑身上下共二十四处伤口。均是十年前的旧伤痕。单从骸骨来看,不像是他杀。”
虞连胜随意找了一具自然死亡的尸首来充当虞慕东,确实可能性极大。
“十年前的旧伤,怎有二十四处之多?”丁牧野拧了眉头。
老钱道:“死者右手骨有断裂后接合的痕迹,挺像望州以北的裘氏接骨手法。”
望州以北……裘氏……
卫常恩知晓,望州以北十年前有过一场大战,她祖父便是在那场大战中身亡。裘氏是当时随军作战的医官。裘氏一脉诊治手法独树一帜,极为大胆,一向都在前线支援。
如今朝堂平稳,边疆安定,已多年未有大的战役。
“他是望北之战的幸存者。”丁牧野也明白了,“十年前参战的,十有九个有去无回。虞连胜也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找尸体。周遭几个村落问一下,便能晓得些情况了。”
卫常恩点头。
老钱又道:“还有一处可用来寻人。此人左腿胫骨比右腿要短上寸许,应是娘胎里便如此了。”
原是个瘸子。丁牧野点点头。
“虞慕东尸首发还给苦主吧。这具尸骨便先搁到县衙里去。待寻至家人,再送还。”
三柳点头:“大人,那咱今日还住驿站吗?”
丁牧野摇头:“不住了。你们先回。”
几人商定完了便去用饭。因着方才闻到的古怪味道,除了老钱,旁的人都只吃了一点点。
卫常恩想着一会会饿,勉强多用了几口。
用完饭,她和丁牧野、清文又去了虞家畈叶成均家中,询问五年前的旧事。
叶成均年近五十,看着却比六十岁还要老。见着卫常恩他们过来,晓得是女师爷带了两个衙役,答话时就有些敷衍。
他说当年虞连胜同另外四人抬了一具尸首来,说当年罗氏之死有猫腻,要他撤了叶成民评级茶叶的差事。他就让人去把叶成民给叫来了。
叶成民赶来后,同虞连胜他们起了争执。当时连同叶家屋里的六七个小厮一起,打闹起来。待停了手,才发现叶成民死在地上,虞连胜也摔在台阶上。
众人害怕,便各自抬了人回去。那个假虞慕东的尸首,还是他后来让家丁给送回郭氏那边的。
卫常恩问他,可有看清叶成民怎么死的。他便说记不清,应是虞连胜打的,毕竟就他打得最凶。
再问他,虞连胜怎么摔的,他就说他忙着劝架,自己还被人打了好几下,哪里晓得虞连胜怎么摔的。
无论他们怎么问,叶成均的回答,不是忘了,就是记不清。整个儿地拖着卫常恩他们原地打转。
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