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让了开:“怎么,在攒过冬粮呢这是?”
方子衿乍一听没明白:“啊?什么果冻凉?王姨新做的吃的?”
这拐了十八个弯的脑回路,让靳慕云十分佩服,并且放弃了跟他掰扯清楚的想法:算了,要是跟他说自己把他比成了松鼠,不知道又要多费多少口舌。
“没,我是问你怎么不带点吃的过来。”
要不是方子衿早就洗漱完毕,他还真打算拿包干果过来的,此刻被靳慕云歪打正着地说中,还挺开心:“知我者,我哥!其实我真打算带过来的,但是已经刷了牙了,就放弃了。”
而看着方子衿自来熟地把那一堆家伙什叮了哐当倒在他床上,靳慕云的表情竟然十分稳重——他本有些洁癖的,但今年自从偏心起某只“小松鼠”开始,他这洁癖已经不药而愈。如今的方子衿在他眼里,可能跟有的宠物爱好者看自家的“主子”一样,不管做了什么调皮的事情都还是个小可爱。所以此时方子衿抱着一堆细菌聚集体到他的床上,也没让他眼皮抬一抬,又重新坐回了书桌前。
方子衿抱着平板,坐在床上,插着耳机看情景喜剧,时不时还跟着里面的罐头笑声傻乐,把靳慕云吵得实在没法集中注意力,终于扣上了记事本,关了台灯,也掀开被子上了床。
刚刚打断了别人工作的罪魁祸首仍然没有半分自觉,头也不抬地往边上一滚,让开位置之后抱着平板笑得抽搐:“哥,哥,我跟你说这太逗了,太傻了这群人哈哈哈哈——唔!”
靳慕云刚才就想这么做了,此时眼见方子衿因为自己带着惩罚性质的一吻噤声,甚至由于受了惊吓,有些呆傻地看向自己的可怜模样,之前腾起的那点轻微的怒火一下子就消散殆尽了。
于是他笑笑摘下对方的耳机,轻抚方子衿的脑袋:“吓着了?你刚刚太吵了,我想让你小点声……”
看着对方眼里的笑意,方子衿终于醒过味来:什么鬼!有这么叫人小声点的吗?
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方子衿一个翻身,选择用背影表达自己的怒火,然后又插上耳机,跟系统一起看起剧来。
只是这回他可没乖乖当个听话的孩子,笑声比之前还猖狂,显然是含了几分报复的念头在里头。
靳慕云看着眼前裹成饭卷模样,笑得打颤的某人,不由叹气:得,今晚睡前是别想安生了。
不过有了方欣然的事情,方子衿还能选择信任自己回到自己身边,他已经相当满足。至于爱人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与这比起来,实在太过不值一提。
先前看方子衿来到自己房间,他脑子里还在盘算公司的事务,所以见到方子衿对自己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态度,险些忘了那个直到今天白天还横亘在二人心头的疙瘩;现在看见方子衿重新用一个看似抗拒实则十分信赖的姿态躺在自己身边,他才惊醒,而后也终于有了“这个人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的实感。
所以什么工作,什么烦心事,都放在一边吧,眼前的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靳慕云也放下架子,轻轻把方子衿揽过来,摘下他一边的耳机,在他耳边道:“对不起,子衿。”既是为了刚刚自己发了脾气的行为,也是自己隐瞒的方欣然和父辈的纠葛。
方子衿这次难得没吱声提问,也没做别的回应,只是背对着靳慕云微微地笑了起来。其实他今天来这屋,就是已经原谅了对方啊。
半夜,靳慕云被撞进怀里的人rou抱枕惊醒,对方却照样呼呼大睡,还因为舟车劳顿的疲惫打上了小呼噜。见方子衿睡得安稳,他终于放下心来,先将俩人身上的薄被重新盖好,再伸手把蜷成一团的方子衿轻轻搂住,重新闭上了眼。
一夜安眠。
前两天出门游玩,方子衿兴致一来,让靳慕云帮忙拍照还P了图,后来一股脑都发微博上去了,现在回到锦市,头脑发热的余温消退,他才反应过来:遭了,之前两个月自己一直拿受伤当借口拒绝去线下签售会,才堵住祝鹤的嘴,现在不小心暴露自己已经养好伤的事儿,还出去旅游,祝鹤不得打飞的过来指责自己……
怀着这样的忐忑,方子衿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等靳慕云下班回来,看见他这副模样才发现不对劲:“怎么了?”
方子衿颇沧桑地叹了口气:“哎,我对不起我的经纪人啊。之前出去玩,我都没跟他说,现在要是他看见我维博发的照片,肯定特别生气,我之前还说自己伤特别严重,都不能出门,才拒绝去签售的……”
靳慕云也想起这回事来了,说起来,当初还是他让罗清远给方子衿找的网红经纪人。不过原先他只觉得巴不得对方天天去外面混,不要在自己眼前晃悠才好,现在可舍不得了。
再说方子衿伤还没好,什么签售会有保养身体重要?
这么一想,靳慕云皱起眉头,建议道:“你要是嫌麻烦,我们把合约取消就是了。违约金我可以帮你付。”
方子衿摆摆手:“别别,要是取消合约我从哪里去找那么多人喜欢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