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衿倒是难得聪明一回,猜中了靳慕云的心思,眼见对方轻笑一声,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里含着些热烈而缠绵的情绪,断了他的侥幸念头:“认错啊?晚了。”
说完慢悠悠地将茶杯搁在了茶海里,两步走上前,把方子衿挤在刚刚还嚷着要他拍照的那扇窗框前,温柔又强硬地亲吻到了对方还shi润殷红的唇瓣,然后慢慢深入,好像要把对方夺走的茶水连着还在口腔中流转的香气也都席卷而去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靳慕云才放开眼睛瞪得老大、吓呆得如同鹌鹑的方子衿——得亏刚刚他极有先见之明的掩住了对方的眼睛,不然什么氛围也要被这呆傻的模样给毁了,于是失笑道:“我看呢,你的伤是好了,不过回去我得让医生来再检查些别的。”
方子衿脸还红着,脑子不太够用,问道:“还要检查些什么?”
靳慕云满眼含笑,伸手按在他脑袋上:“检查一下脑子,要不怎么不太好使。”
方子衿差点气背过去,说不过对方的他正要动手反击,脑子里刚刚突然被强制屏蔽了的系统突然清醒过来,立马劝他:“算了算了,你斗不过他的,气的还是你自己。而且你还受伤了也打不赢他……算了吧算了吧!”
方子衿:……有理有据,但听了更生气了。
现在正是春夏之交的时候,晚上凉,但中午的日头也够晒人的,在俩人来的时候,就已经领略过了,而方子衿作为一个病号,也是极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在屋里度过下午的最后一段光Yin。
之前喝茶的时候那段让他郁卒的小插曲一过,他的那点本就不多的怒火也像桌面上的点滴茶水,被蒸发得一干二净,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凑到靳慕云那边,看他继续修图。伴着落日余晖,画面温馨得可以。
时间一晃而逝,直到有人打来电话问他们要不要送饭来,二人才恍然惊觉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靳慕云一边拿着电话,让电话那端的人稍作等候,一边问他:“子衿,咱们去外面吃,还是让人送来?”
在屋里坐了一下午,方子衿也觉得有点憋闷,想着现在太阳快落山了,也不晒人,就道:“出去吃吧,难得出来一次,我可不想老呆在房间里。”
靳慕云这才对电话那端的人道:“那麻烦给我们留两个好点儿的位置,我们待会儿过来。”
茶庄自己的餐厅离住宿区不远,位于这座高峰的顶端,俯瞰整座出云山群。餐厅边上还有从山脚通上来的观光缆车,也有许多游客得知了餐厅的名气,专门坐缆车上来到这里吃饭的,所以要是餐厅不给他们留两个位置,他们铁定也要跟别的游客一样,在外面的小广场排队等位置。
餐厅里氛围很热闹,两兄弟被安排在了屏风和绿植隔出来的一个角落里,除了背景音略显得嘈杂以外,周围倒是没有人来回走动,打搅心情。
也不知是不是厨师知道今天老板专门来“视察”,每个菜的味道都做得相当不错,还考虑到他们只有两个人,每个菜都适当减了分量,所以等方子衿吃了个肚圆,桌上的碗碟也刚好都是干干净净的。
想到之前餐厅负责人特意说的希望靳慕云饭后可以评价一下菜品,他们好做改进,瘫在椅子靠背上的方子衿眼睛一转,道:“哥,待会儿你帮我说说,让他们多放点rou!”
靳慕云下意识看了眼红烧rou的碟子里还剩下的一圈焯过水的小青菜,明白了:这是嫌配菜多了。在家里王姨的菜全是按照方子衿的口味来的,除了拍照的时候以外,一些装饰意义大过口味的配菜自然也被省略了,而外面的餐厅就相对更注重菜品的外观一些。
当即失笑:“行,明天让他们多放rou。”
夜幕落了下来,凉意也随着人身上的鸡皮疙瘩渐渐涌了起来,空气也chaoshi,好像里头都有水雾似的;四周又格外安静,此刻只有虫声,连鸟语也安歇了。
伴着朦胧的路灯光亮,两人慢慢散步回了住处。
这次他们其实来得不巧,独栋的套房几乎都在为了暑假的忙季装修,只剩他们这一栋小一些的房子没装,里面房间也少,除了客厅和浴室之外只有一间大床房。来时还没觉得不妥,但有了白天那一遭,方子衿想到晚上还要经历的同床共枕,忽然觉得夜晚的凉气也拯救不了他脸上的热度了。
靳慕云一回来,就去了浴室洗澡。隔着浴室门,方子衿觉得那淋浴的声音就像芭蕉叶上的雨滴,把他心里敲打得乱乱的。
两人在南市和在家里其实已经同床共枕过许多次了,只是原先还可以坦然面对的同床共枕和亲密接触因为白天的“越界”行为,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薄纱,方子衿的思维也如同脱缰的野马,动不动就往不该去的地方闯,唤都唤不回来。
他喝了好几盏茶,觉得还是不解渴,而且一嗅到锦馥茶秾艳昳丽的香气,又想起白天那个缠绵又温柔的吻来,脸上一阵爆红。干脆舍了茶盏,拿起茶壶嘴对着自己猛灌。
没多久,靳慕云推开了浴室和卧室之间的隔断木门出来了。他身上随意裹着从家中带来的黑色丝质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