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循是玄阁和雅门的主人,按说应该在名流圈子里有些名声,但他这人有些怪,除了店里来了一些贵客比如靳慕云之类会亲自接待,其他人是无缘得见他这个店主的。店员知道他的脾性,不会到处宣传店主是谁,熟识的客人也了解他这个怪癖,在这里看见了,就淡淡打个招呼,所以左循便成了除方子衿以外唯一一个闲人。
“哎,见色忘友啊!”左循在方子衿身边来了这么一句感慨,引得方子衿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我怎么见色了?再说咱俩也不是友啊!
左循仿佛读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转头朝着另一边努嘴,语气非常委屈:“那,我说你哥身边那姑娘,你上次也见过的。明明我跟你哥都是她学长,怎么就见她跟你哥熟了,跟我这个学长一声招呼都不打……”
方子衿一脸“我懂”的表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听你这意思,怕不只是当人家是学妹这么简单吧?”
左循难得局促地抿唇摸了摸垂到一侧的发尾:“你看出来啦?”
方子衿冲他翻了个白眼:“嘁,就你这被抛弃小媳妇似的眼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左循闻言整个人都灰败了一个色号,喃喃道:“那她怎么没看出来……”
方子衿还算耳聪目明,有时也自认是个情感专家——在那群狐朋狗友身边耳濡目染出来的,看到左循这模样哪有不明白的,当场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恋爱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你这么‘委婉’,人家怎么能知道呢?我一旁观者,瞎猜都可以,可她是局内人,怎么说都要矜持一点,要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她,万一被否定了多尴尬?”
左循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他顺手给了方子衿一个拥抱,使劲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我要粉你!”
“啊?”对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方子衿摸了摸脑袋,满头问号。
接着左循掏出自己手机,维博加了方子衿关注——他之前考虑到自己高冷的形象,都是去翻的对方主页,没加过关注,也亏得他不嫌麻烦。
方子衿一脸懵逼,心说礼尚往来吧,就打开维博跟左循互粉了。
别人交换名片电话,他俩互粉维博,也算是这个名流交际场里的一股泥石流了。
靳慕云这些年在这类似的大小宴会里笑脸逢迎的次数不知几何,按说早该习惯了这种虚伪又势利的场面,不过等他瞥见方子衿和左循俩人不顾形象地瘫在休息区联机打游戏时,突然觉得厌倦了身边聒噪的声音——尽管这种场合下的人们实际上都端着姿态,不可能聒噪到哪里去。
“靳先生?”宁馨儿见他走神,转头朝他看的那方向望去却没看到什么,便适时提醒他现在可是在谈生意。
靳慕云点点头,继续刚刚的话题:“靳氏目前虽然有涉足建筑行业,不过不深,这方面的行家还是张先生,宁小姐可以多跟张先生交流,我就不瞎掺和了。”
听到靳慕云的恭维,张先生笑得眼都眯到一起:“多谢靳先生谬赞,不才虽然涉足建材二十余年做出了一些成绩,但靳氏旗下的星远公司也不遑多让啊,可称得上后起之秀!”
旁边的另一个中年商人也附和道:“对对,锦市谁人不知道星远,广告都打到民报和央视去了!”
他这话说得其实缺了点水准,仿佛在说靳慕云就是仗着有钱才把星远打出名气似的,张先生忙替他帮衬:“是啊,要知道民报和央视可不是随便给钱就能打广告的,要不是星远的品牌有口皆碑,怎么过得了审核!”
那中年商人闻言连连称是。
宁馨儿也笑笑,举起酒杯:“那我这个建材行业的门外汉来日就要靠各位行业里登坛执耳的前辈们多多指点了。”
一时间气氛融洽又和睦。
方子衿在那头喝会场提供的鸡尾酒喝到水饱,小蛋糕和自助餐都吃上许多,非常满足,便跟左循打了声招呼,迈着摇晃的步子去了厕所,路上他甚至错觉自己肚里的水都开始晃荡。
也不晓得是不是豪门宴会都这样,方子衿在小便池小声哼着歌放水,突然听到身后的厕所隔间里传来暧昧的喘息。他想起自己看过的几本现代背景的重生文,不由得无声咋舌:妈的这套路可以啊,讲真,这些人来宴会到底是交际还是为了那啥找刺激啊?现实生活过得跟种马小说似的,厉害了。
他一边感慨,一边甩了甩小兄弟,搁回裤子里,去洗手池前正好撞见了靳慕云,想起厕所里头那俩野鸳鸯,不由得有些尴尬:到底要不要好心地告诉他哥……
还没等他思考完,就听到里头传来很有节奏的撞击门板的声音。
方子衿扶额:那俩不会以为这里没人了吧……
靳慕云也有些尴尬,他手上不小心沾了几滴酒,是过来这里洗手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能让弟弟被这污秽的成人世界污染,便反应及时地拉着方子衿往外走。等拉着方子衿的手走到外头空无一人的走廊,才反应过来他弟已经成年了好久,用不着他管了。于是他很淡定地把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