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外卖。”温庭玉说，“你饿吗？我有点儿饿了，不饿也陪我吃点儿吧，还有酒。”
“嗯。”陆垣看着他，这是他今天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哑的自己都没听见。
“你嗓子怎么了？”温庭玉转头看了看他。
“没事。”陆垣说，“你怎么出院了？”
“待不下去了就出来了呗。”温庭玉问，“陆垣，你为什么没去看我？”
陆垣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去了，你那会儿没醒。”
“一点儿也没诚意。”温庭玉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语气里透着轻松，“一般不都是在那儿坐到人醒么，跟我一块儿躺在那儿也行啊。”
陆垣看了眼温庭玉，“以后不会了。”
“不会个屁啊。”温庭玉说，“我念你受伤了我也活动不开，先饶你不死，赶紧跪下来大喊三声爸爸最帅。”
“爸爸最帅。”陆垣开口说了句。
温庭玉愣了一下，猛地朝陆垣这边儿凑了过来。
“嗯？”陆垣没躲。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陆垣。”温庭玉语气里挺吃惊，“怎么了？今儿居然这么听话，不对，这都不是听话了，这是毫无尊严。”
陆垣笑了笑，“滚。”
温庭玉跟着笑了笑，舒了口气，陆垣的笑让他放松了下来。
酒跟炸串被送上来之后温庭玉才想起来一件事儿，“有伤能喝酒吗？”
说是这么说着，但手上完全没有要放下的架势。
“不差这一顿。”陆垣也拿了瓶酒。
“也对。”温庭玉打开之后喝了一口，“而且今天意义不一样，当庆祝了。”
陆垣看着温庭玉没说话。
温庭玉没等到这位不尽职的捧哏开口，只能自己顺着说了下去。
“庆祝摆脱过去。”温庭玉朝他碰了碰杯子，“怎么样？有没有很文艺，我觉得我自己能去写诗了。”
“写诗的都像你这样早饿死了。”陆垣喝了口酒。
温庭玉笑了笑没说话。
俩人都快把第一瓶酒喝完了温庭玉才又开口，“要聊聊吗？”
陆垣看了看他。
“什么都行。”温庭玉说，“过去，未来，想说的不想说的，还能聊聊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怎么还。”
“你那车。”陆垣开口，被温庭玉打断了。
“车无所谓，我早就不想要了，一直想处理垃圾呢，这样吧，我给你规定个方式。”
“你每个月还我五百二，一直到还清为止，怎么样？”
陆垣笑了笑，“你土不土啊？”
“你一个还钱的还管那么多！”温庭玉咳了一声，胸腔震得有点儿发疼，用手摁了摁，“我还没说完呢。”
“而且不能用转账。就得要现金。”温庭玉说，“必须得是亲手送到我手里，怎么样？”
陆垣看着他没说话。
“来回车费也算在里面。”温庭玉顿了顿打开了第二瓶酒，“实在不行那辆野马你拿着，平时来送钱的时候方便点儿。”
“你要没说不行我就默认你同意了。”温庭玉说，“因为我发现只有这样才能制得住你。”
陆垣拿了串炸串，温庭玉晚上基本上非常固定，就是烧烤，变都没变过。
“你太不了解我了。”
“没关系。”温庭玉瞥了他一眼，“我反正不缺时间，以后有机会了慢慢了解，你现在不想说我就等，我估计你一年内还不完，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陆垣说。
“我发现了，治你这臭毛病就得我这样的来。”温庭玉说，“你要找个女朋友，指定没两天就得分手，所以你没什么事儿就赶紧认了吧。”
陆垣沉默着，手突然被握住了。
“我看看。”温庭玉说。
陆垣受伤的手已经被包的严严实实，但不知道是伤口又裂开了还是什么，纱布上渗出来一片血，看着挺吓人的。
“你是不是傻逼啊用手去接！”温庭玉啧了一声，“老子他妈那一棍子都白挨了。”
“不接的话刀会落在你身上。”陆垣看着他。
“Cao……”温庭玉鼻子有点儿酸，“落就落呗，你手以后还他妈想不想打球了。”
陆垣没说话，温庭玉说的这句话让他没有办法再接下去。
“说真的。”温庭玉揉了下鼻子，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这样，我自己都挺吃惊的。”
“哪样？”陆垣看着他。
“这么喜欢一个人呗。”温庭玉有点儿不好意思，又连着灌了几口酒，“诶我是真没想到我会栽你这儿。”
手还被温庭玉握着，陆垣把酒放在地上，转头看向温庭玉。
温庭玉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垣，轮廓，嘴唇，鼻子，眼睛。
从医院出来前的那点儿想法再次回来。
温庭玉轻咳了一声，打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