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指望我说什么救死扶伤,我当医生是为了生存!”我撕破脸,和他对吼。
两个人像杀红眼的狮子,互相怒视着对方。
“要不是我要执刀,老子自己都可以给病人上麻醉,让你上是给你面子!”元繁懒得和我纠缠,直接拖着我就要往手术准备室里丢。
我死住着门框不松手,让自动门无法关闭,嘴里嚷嚷,“全院那么多麻醉师,让他们上,就可以了。”
“麻醉科今天上班的只有4个人,我team里专用麻醉师回老家探亲,其他都被困在路上,来不了!现在普外、脑外、胸外、急诊室、多少重伤垂危的,等着麻醉动手术抢救,他们根本抽不出手!”元繁牙齿磨得贼响,我瑟缩了一下,还是决定。
“你自己上就可以了!我顶多帮你看生命体征!”我的底线就在这里,无论什么理由,老娘就是不干违法乱纪的事。
“好!”
大家都没有时间在这种问题上扯了,时间就是生命。再耽误几分钟,手术台上的人,生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大是大非面前,我低头了。
第二十九贴 听雨
“外面还在下雨。”
刚下手术台的元繁边走边脱掉血淋淋的无菌衣和塑胶手套,皱眉看着窗外。我瞄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下雨?那明明是天海破了一个大洞,漏水!”
从来没有那么深刻的理解过瓢泼大雨这四个字。太恐怖了,我简直怀疑玻璃窗会不会被从天而降的这一股一股激流砸碎。
这时,他脸上一转表情,说:“呵,还有力气开玩笑,不错……快点准备,下一台手术病人的麻醉,我换换无菌衣和手套就过去。”
我差点溜手术台下面。
最后,还是认命的去根据手术时间和体重计量麻醉剂量。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哗啦哗啦的轮子声和有序的脚步声先传到我耳边。接近着,急诊科的几位医生和护士推着一个病人,慌慌忙忙的冲进手术室。
我暗自哀叹:棘手事来了,今天是别想睡了。
送病人来的林医生焦急的喊着:“元医师,病人失血性休克,血压下压基本测不到了。撞击引起了脾破裂、肺损伤、两腿粉碎性骨折、右手脱臼。脑部没有器质性损伤。”
我上前问林医生,“家属在外面吗?”
此时,护士和助手们已经迅雷般替换好无菌手术台,做好一切术前准备,并把病人平稳移到手术台上,开始紧急抢救。
这速度,果然是一流团队。我的好斗心也被激起来,差点就顺手把麻醉剂打病人身体里。幸好,理智反应过来,那不是我该做的。出了事,我稚嫩的肩膀负不起任何责任。
林医生满头都是大粒大粒的汗珠,说话都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扫射,“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一起重大车祸了,到处都是伤患,我们根本来不及问。我走了,外面还有重伤患者。”话罢,就带着人旋风般消失。
“元医生,病人的心脏停了!”护士发现仪器上跳动的曲线变成了直线,大喊。
刚套好新的无菌衣的元繁,立刻在准备室里吼:“人工按摩,不行就电击,别tmd像个外行人!我马上来。”
他走过来,看了一下病人,“大概75~76公斤,聂白白,计量。”
闻言,我再看了看手术台上的人,忍不住插嘴,“是73.2公斤。”然后递上配好的麻醉针水给元繁。
元繁撇了我一眼,什么也没问,接过针水,直接给病人打上……
虽然说,一上手术台,十几个小时才下来是正常的事情。但是,这次也太离谱了。我整整在手术室里待了三天两夜。按说,麻醉师理论上是手术室里最轻松的人,所以被丢进麻醉系办公室的时候,我也没挣扎太多,就没皮没脸的就范了。可这几天,得,不回忆了,太痛苦了。
我现在说后悔,估计是来不及的。难道我以后的人生就这样?
别说什么说话力气了,我连走路力气都没有了,一出手术室,就缩在墙角那,睡着了,睡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人挡住了明晃晃的走廊灯光,一下子变Yin暗了。
勉强睁开半只眼睛,看看站在我前面的人。
“……元一?”我揉揉眼睛,眨巴眨巴,再看。
第三十贴 我的小王子
真的是他!
元一蹲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我,右手覆上我的脸蛋,沉yin:“担心死我了,听说这边台风要登陆了,我就赶过来看你,过来的时候,又是台风又是车祸,打电话问护士长,她说你在手术室里帮忙……还好,你没事。”
他紧紧的拢住我,却被我推开。他不解的看着我,脸色瞬间变成了大黑脸。
识时务的我立刻咕哝:“三天没洗澡了,浑身都是汗臭,别靠近我。”
“我不在意,呵呵。”话罢,元一摇着尾巴,就抱起我,鼓起的肌rou,让我知道,这个家伙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