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凝的眸底黝黑一片,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路沅音现在像是整个人扑在路凝怀里,她的鼻尖点在路凝的脖颈上,可下一秒,她又站正了身子,甚至帮路凝理了理有些被扯乱的衣领,随后一句话也不说地换下鞋子,走进室内。
而路凝依旧站在玄关处,压抑着呼吸,低垂着头。
路沅音快步逃进自己的房间,这才忍不住红了眼,背靠着门滑落着坐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可就在那一刻,路凝语重心长地想以姐姐的身份管制自己,听到那只当自己是小孩子的语气,心中的委屈一瞬间就被强制性放大了许多,只想宣泄出来。
也是,在路凝眼里,她也只是乖巧听话的妹妹而已,双亲都不在了,不听她这个姐姐的还能听谁的。
路沅音伸手捂住脸,可滚烫的泪水还是从指缝间溢出来。她这样做,只会让姐姐更加讨厌她,不过这样也好,越讨厌她越好,最好讨厌到这辈子都不想见她。
路凝终于不站在那不算明亮的玄关处,慢腾腾地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水,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动作太猛导致水从嘴角滑落,顺着微开的衣领滑进里衣。
可是口好干,水再凉都压不住躁动的心。
她想起十点半看到的路沅音发的空间说说,看到晃暗的灯光下那张微醺泛红的小脸,飘忽的眼神和略带迷离的懵懂,若隐若现地尖利的小虎牙,时不时露出的两弯酒窝简直就像是极致的清纯与难掩欲望的结合体,可她只想要把沉醉于这样的世界的小家伙抓回来。
下边的评论却更加露骨,路凝看了一眼面上就带上了难以抑制的怒气。
【约吗,妹妹?】
【今晚不行哦,有约了吖】
路凝今天光开会就开了大半天的时间,而昨晚也只是眯了几个小时,过度疲累导致眼睛充血,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白范围,简直恐怖地吓人。
可自从看到这条消息,她今晚却不敢合眼了,只焦急地在客厅等待着,目光总是转向紧闭的大门。
她生气,生气自家妹妹这种年纪就不知自爱,但她更气自己,对亲妹妹有了那种龌龊的心思。
她隐忍克制,却没想到自以为被她保护的很好的娇花早就被别人摘掉了,而且还是自己根本不曾了解的人,或者说,是没资格值得她托付的人。
路凝还是怕路沅音会被骗,她的思想本就不成熟,而现在也是最容易长歪的时候。
心中泛着难挨的苦涩,可下一秒她又想起方才在门边那蜻蜓点水般的近距离碰触,心突然间又变得燥热起来。
沅音的玩笑话,她居然有一瞬间的动心。
可玩笑话终归只是玩笑话。
路凝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手指微曲,只感觉有些无力。
她到开水机那边倒了一杯开水,从储物柜上取下一罐蜂蜜,向里头加了两三勺,随后走到路沅音房门前,轻轻敲着。
出来把蜂蜜水喝了,记得要洗个澡,别急着睡觉,把酒气给弄掉,小心明天起来会头疼。
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可是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路凝微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在门前。
客厅的灯关上了,整个室内很暗,窗帘拉着,看不到一丝光亮。
路沅音的门突然从里打开了,她端起门前那还有着余热的蜂蜜水,捧着进了屋内。
路凝这一晚上睡的好不安稳,她想起了旧时的事,倚旁观者身份看着出车祸躺在血泊中的父母,看着一旁哭的伤心的妹妹,她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挑起家里沉重的担子,发了誓要让妹妹和以前一样过着小公主般的日子。
第二天,当路沅音睁开眼,一侧亮着的手机屏幕就告诉她,时间已经临近十点了。
走出房门,客厅的窗帘被拉开来,暖暖的阳光射进,刺地路沅音有些睁不开眼。
朝餐桌走过去,桌上早就放上了一盘敷了保鲜膜的意面,旁边还留着熟悉的便签。
【起晚了就先拿微波炉热一遍再吃。】
路沅音顺手揭下了那张便签,面已经凉了,可她却没有按照便签上的话,只是撕掉保鲜膜,拿过一旁干净的叉子。
正巧是元旦的假期,正因为路沅音家里有钱,而别人又盯上了她爱玩的性子,所以时常就有人会找她出去,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路凝今天打算早早地回来,她想她是时候和自家妹妹好好地谈一谈了,可泡在KTV里的路沅音根本看不到路凝发的让她早回的消息,就算是看到了,大概也不会乖乖听话。
发的消息石沉大海,打的电话一点动静也没有,路凝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想,她是太溺着这个孩子了,成年了也依旧不知道分寸。
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了昨天玄关前那句话。
甜腻腻的,带着不重的脂粉气息,还有让人感到微醺的酒气。
【姐姐帮我解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