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柳明明才收回目光,往外走去。
“小明子,你去哪里?”
“老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陪你去吧,你想去什么地方?”
柳明明转过身,目光冷鸷,找不到半点温吞木讷的影子:“我想一个人待着……”
说完,没等王清河回答,他就快步离开了。
柳文昊最终还是回家去了,王清河心情乱得很,辞别众人,一个人在河滨大道上漫步。
秦胜广被王清河叫回大院了,于苍自然也跟着走了,他知道王清河脾气差,不敢烦她。焦安国大概是回长城了,路雪还等着他审问。
现在时间不早不晚,河滨大道没人,一侧扶着木栏,一侧是垂柳,纤细的青条柔柔顺顺,延伸到了毛扎扎的绿草地上。王清河漫无目的的走着,无力感席卷全身。
不知走了多久,河滨大道快被她走完了,路的尽头,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侧身站着,望着平静的河面,河风拂来,扫动他额前碎发。那碎发下面,是一双清隽的眉眼,望过来,眼里全是情愫。
金隶对着王清河张开手,王清河几步上前,用力的握住了。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感觉席卷而来,王清河身体一软,干脆整个都扑进了他怀里。
幽然的清香混杂着男子气息扑鼻而来,王清河没骨头似的,连站着的力气都不想用。金隶搂着她,力道不轻不重,另只手还在她肩膀上轻轻拍着,像在安慰小孩子。
“金隶,我好累啊。”王清河软声软气的说。
王清河整日嬉皮笑脸,很少在人前示弱。如今在金隶面前,可以脱下坚硬的壳子,露出柔软脆弱的自己,依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金隶自然也知道王清河示弱难得,心都快化了:“累了就休息吧,把一切交给我。”
王清河仰起头看向他,金隶正好把目光落下来,两人目光相接,俱是一笑:“我要休息,就休息一会会儿。”
重新把头埋下去,王清河什么也不想,就静静的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仿佛穿山甲蜷缩在坚硬的外衣中,做一个香甜无畏的梦。
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这世界有再大的恶意,前方有再厉害的敌人,他们都有对方撑起的一个小而温暖的港湾。
半响,王清河抬起头,方才的疲倦一扫而光,眉宇间渐渐有了神采:“我休息好了,你那边怎么样?”
王清河可以让自己休息,也可以让自己暂时疲倦,但她永远不会躲在金隶背后,即便她知道,金隶真的会为她做完所有的事。可王清河天生不会躲避,她和要和金隶做站在彼此身边的人,他们要并肩作战。
金隶把她蹭乱的碎发理顺,别到耳后:“很顺利,金温文回来了。”
王清河点点头,没有接下去。
“怎么了?”
她们所在的滨河大道上方是一块斜坡,斜坡上铺着草皮,草皮上每隔几步种着绿柳。绿柳后面是一条双车道,经常有人在这里骑行。王清河刚才看见一辆车开过去,好像是焦安国的。
但焦安国现在应该在长城,和焦安国开同样车的多了去了,兴许是王清河看错了,她摇摇头,说:“没怎么,兴许是我看错了。”
-
是夜,星光黯淡。
柳文昊在医院里陪着女儿睡着,看着女儿恬静的睡脸,他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转瞬他想到一双通红的眼睛,问他难道自己不是他的血脉么。柳文昊在脑海中回忆,自己好像从未吻过儿子。
他还小的时候,他整天在外面做生意,做生意失败后,就整天泡在赌场。每天回来,柳明明要么已经睡了,他醒来的时候,柳明明已经去上学了。
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见面的次数却很少。有时候柳明明会给自己留信,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下晚安。柳文昊觉得自己确实挺不是东西的,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女儿睡着了,柳文昊决定回家去看看,他已经太久没有回家,最近忙着柳明明的事情,和妻子见面的次数也少了。
来到小区楼下,柳文昊停下车,正在沉思,车窗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看过去,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微胖,眼睛像铜铃,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双眼睛隐隐发着绿光。
中年男人用关节扣着车窗,满脸不耐烦,柳文昊不知是什么事,开了车窗:“请问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四处环顾发现无人,手突然从车窗的缝隙伸进去,抓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指尖又小又尖,轻而易举就刺破了他脖颈上的rou,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淌出来。
柳文昊急忙按键关窗,但是没有用。突然,他听见数声猫叫,通过后视镜,他发现后排坐着九只猫,毛色纯黑,眼珠幽绿,它们诡异的以相同的姿势坐着,高贵而优雅。
猫儿们慵懒的舔着爪子,猛地扑上来,在他身上抓挠。这些猫儿的爪子尖利无比,一抓就是三条带皮的rou被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