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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巨大的坑陷,应该和地上的平地尺寸差不了多少,周围都铺满了方砖,有的地方还横插了几根树干,是简易的栈道。
焦安国见金隶手持长鞭,手臂上的筋肉都绷紧了,脸色较之往常有些苍白,忽然想起自己早上说的话,以及昨晚神经质的问柳明明,好在柳明明说的都是好话。不过,他还是生出几分愧疚。
这坑陷大得离谱,王清河勉强看见对面,也是这般光景,墙上贴着损坏的栈道。而下面,地砖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到了两边。王清河先是看见满眼的莹白,然后在那莹白当中,看见了一缕淡蓝色的魂线。
她收了纸巾,见金隶素来带在脖子上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了,垂在他衣襟上。小指指尖大小,外面裹着一层壳,里面是团流动的火焰,似乎还夹杂着一缕幽然的蓝,丝线大小,在火焰的淫威下无所遁形。两者在那一方世界中你追我赶,倒是有趣。
王清河知道,金隶在找其他人。柳明明和大福正在下坠,就觉得腰间一紧,一条通体黝黑的长鞭缠绕在他们肚子上。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往下拉,那力气大得他们差点把内脏都吐出来。
确定栈道上面还能站人,金隶才放开王清河。他身轻如燕,在栈道上轻盈的跳跃,有的树干刚被他踩到,就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还没等树干断裂掉下去,金隶已经到了其他地方。
男子气息夹杂着莫名清香扑鼻而来,王清河被那人紧紧抱在怀里,她听见方砖砸在他背上的声音。她正要仰头,一只手却按住她的头,似乎不想让她看见。
两人落在几根稳妥的栈道上,柳明明的包掉了,随着那些方砖落入了不知名的坑陷底部。他松了口气,隔着衣料摸还在的手机,好险。
风自下贯上来,王清河觉得冷,贴着金隶的地方却是一片温热。她以一个非常小女人的姿势蜷在金隶怀中,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她还一点也不矜持的伸出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
饶是情况危急,前路未知,王清河也能分出神来想,金隶腰身劲瘦,触感惊人啊。金隶当然不知道王清河此时在脑补什么,他分出一只手揽住她,另只手上符咒一闪而过,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在铺满青灰方砖的墙上划出一道狞人的痕迹,冒出几颗零星的火珠子,终是停止了下降。
莹白是一条比房子还要粗的虫,这个坑陷似乎已经装不下它了,七扭八歪,有的地方弯度很诡异,硬生生挤在那里。白虫的身上覆盖着门框大小的鳞片,不知是何种原因,都诡异的立着,并不像其他鳞甲类的动物,鳞片都是服帖的排在一起,毫无缝隙。它似乎故意把鳞片开得很大,如同将阖未阖的贝壳,而那贝壳下面,蜷缩着密密麻麻的灵体。
王清河干笑了一声,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你这珠子还挺好看哈。”
金隶紧了紧怀里的人,害怕她掉下去,带着她调转方向,落在那栈道上面。
王清河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往前走了一步,这个栈道虽然稳妥,但看起来有些年头。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看见了下面的全貌。
金隶长得高,王清河给他擦汗的时候是微扬着头的,正好看见了他变幻的眸光。他似乎往前靠了一点,王清河抵着冰冷的墙壁,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妥。
回到稳妥的栈道上,正要和对面的金隶道谢。荡邪上的长鞭就化作了一团黑雾,被风一吹就散了,金隶连话都没说一句,身影消失在他面前。
王清河原以为金隶会暂时待在其他地方,没想到又回到了她身边。他额上全是汗水,一颗晶莹的汗珠在额边汇聚,顺着瓷白的皮肤滑下来,流过弧线流畅的下颌线,在瘦削的下巴处悬着,将滴未滴。
地面上的方砖全部掉完了,明晃晃的天光倾泻下来。这周围都是相同的方砖,插着密密麻麻的树干,曾经应该是一圈又一圈的栈道,太久没人涉足,很多树干腐朽断裂,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黝黑笔直的树干扎在墙壁上,像密密麻麻的针。
无数的方砖跟着往下掉,王清河被砸了好几下,头上背上钝痛不已,似乎还有不明液体流出来。慌乱间,她正要抽出张黄符化出保护罩,突然跌进了一个怀抱。
有的还能看见实体,穿着短卦布衣,挽着高高的发髻,分明是古代人的装束。有的灵体已经接近于无,颜色透明,而有的,直接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
第29章 山中国
焦安国伸出荡邪,正好挂在两根零星的栈道木中间,经年的树干发出腐朽的刺啦声,最终不堪重负断裂,焦安国头皮一麻,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根长鞭缠在荡邪上,带着他往上走。
焦安国眨了眨眼睛,发现金隶已经回到距离他很远的栈道上,上面似乎还站着个人,是王清河。
这人怎么流个汗都能蛊惑人心?王清河一个没忍住,从兜里掏出张干净的卫生纸,把他脸上的汗擦去了。
金隶低眉看了一眼,把鎏珠藏进衣襟里贴肉的地方,往旁边站了站,给王清河留出了较大的空间:“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