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
她轻轻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细缝,朦朦胧胧看见满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白色被子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地捏了下她的鼻尖,然后将手掌覆在她的脸上,凉丝丝的,她暗想。她很享受接触给她带来的轻微生硬感,便合上眼帘,期待这双手能失去控制,狠狠地抽打她,或抚摸她,一并将脑内那地动山摇的撕裂感驱逐出去。但这双手的主人似乎很有耐心,摩挲着她的眼皮,又一路向下,把手轻按在她的胸口上,感受她的跳动。她舒服的长叹出一口气,却把靠近的男生吓了一下,连忙把手抽回去。
她不依,抓住男生的手,倏地睁开双眼瞪着他,并将他的手悄悄地往下带
姐姐,男生红了脸,羞赧地扭开她的桎梏。别玩啦。
你都叫我姐姐了,我们两姐弟还不能坦诚相见吗?
这个姐弟又不是他们的姐弟。男生摇摇头,想努力为自己辩解,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留意他在说什么。于是重新坐回她的身边,理着她的发丝,问道:姐姐感觉Jing神好些了吗?
好?我从来没感到如此好过。她上下端详着眼前温顺的男生,猜测她和他之间的关系。黑发黑眸,微翘的小鼻子在偷偷翕动着,让她想起她九岁时养的一只灰毛兔子。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窝下投射层层Yin影,眼神稚气而热情,不加掩饰地展示着明显爱意,可惜似乎还缺少她熟悉的某种情绪。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慵懒地走到落地镜前,满意地欣赏着自己一丝不挂的美好胴体。嘿,小兔!她朝着男生的方向喊道,发现男生早已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她的身体被这种挑逗的暧昧烧的温热起来,直视他的目光,大胆地问道:我的裸体美吗?你喜欢吗?
很美,喜欢。男生真诚地回答,回答得光明磊落。
她来劲了,一手把男生从床上扯起来,推搡到镜前。两人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陌生又好玩。他皮肤颜色比她的要深,是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是十分热爱户外活动了。而她的身体是透着淡粉的暖白,凝神一看,那是愈合好的伤疤。
她蹙眉,想要去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却只能想起旋转的天花板,和议论声、尖叫声、枪声。
男生低头,用那双好看带有薄茧的手,一下一下地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她腰间的曲线;再用力点,便能摸到她那被丰腴软rou削去锐利感的骨头。美,他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沉醉不已。我要把你画下来。
你要把我画下来?她被这个想法逗乐了。我现在一个活人站在你面前,而你只想用颜料把我画在你的纸上?
嗯。男生闷哼道。
好吧,她解开环在她腰间的双手。你看了我,那我也要看你。说着,同时将小手向他的裤腰带伸去。
不行!他连忙握住她的手,阻止她肆意妄为的举动。
为什么?这不公平!
因为这样之后你就不会像原先那样对我了,会毁掉所有的一切男生揉揉眼眶,眼泪珠子不由自主地落下。她只好拿手去接住,打shi了她的指尖,让她很想用舌头去尝一下是什么味道的。但身边的男生还沉浸于悲观的幻想中,她只好温言软语地安慰了他几句。看到男生逐渐把意识拉回到现实,她也失去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内心被无趣整的越发麻木。
环顾四周,找不到任何能提示她记忆的事物。桌上一抹喜庆的鲜红色与周围环境气氛格格不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封请帖。她打开,读了起来,边读边笑。这还是一封喜帖。
她叫千因,现在记得了。这种熟悉的感觉应该不会出错。
在你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星球上,再度像个陌生的局外人一样探索这个世界,真是有趣呢。
走吧,小羊咩咩。千因向男生扬了扬手中的喜帖。我们得去参加我姐的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