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彰:“呵呵。”
“唉,”顾长霁脑子里忽然涌现出许多事情,和贺彰的重逢,吴圆,肖胥容,闻华笙,朱白思露,“要是你当初留在了维也纳,没有回国,我都想象不了现在我会在哪,是什么样子。”
贺彰:“嗯。”
“以前都不敢想,能像现在这样,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每天充满动力,也不怕累。”
“现在就是你想做的事了吗?”贺彰说,“和那时候说的不太一样吧。”
“我当然想满世界转,我爸也不让啊,当然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走遍我们想去的地方。”
这时候导演在旁边拼命做动作,示意他俩调整一下位置,最好能亲一下。
顾长霁刚准备照做,这时窗外升起了一簇焰火,照亮了两人的面庞。
这完全不是剧组的安排,顾长霁和贺彰相视一笑,顾长霁俯下身在贺彰耳边说了句什么。
导演适时抬手,喊了一声“cut”。
至于这一片是烟花禁放区,不知道哪里来的私自放烟花助兴的人会受到什么惩罚,而这一段还要单独放在花絮里解释,这都是后话了。
———
到此纪录片的拍摄全部结束,顾长霁心上一块大石头放下,接下来纪录片怎么剪,就完全看导演的才干了。
贺彰结束了他漫长的假期,一回到上海,就开始了音乐会的准备。
组曲的终章被他修改了三遍,直到旅行的那半个月里,才算真正写完。
离音乐会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从乐团的角度出发,此时开始排练一部全新的作品,时间是比较紧迫的。
贺彰相信他的团队,更相信他们之间的默契。甚至可以说,他在作曲的时候甚至都想到了哪一段谁演奏的时候会是什么效果。
只是为了让它的传递性更强,他才多次加以修缮。
从前他想写一部作品,扬名立万,奠定他的地位,也不想给老师丢脸。可那样的状态下他根本毫无创作欲望,也挨了老师的批评。
中途他曾想过切换思路写一些弦乐四重奏,也有成品,但相较于大家来说,平淡了些,不够动人。
直到这次他把几年前写了一部分的曲子翻找出来,重新填写完整,他才理解了勃拉姆斯那句话的意思——“这部作品终于使我从最后一场感情里解脱出来。”
区别只在于勃拉姆斯写的是如何与他的阿加西别离,而他是写如何一步步陷进春天。
整个过程里,除了激动,还有紧张与羞涩的情绪。
因为顾长霁这个笨蛋,他不懂任何乐理,也从不去主动了解。但他又格外敏感,能懂颜色叠涂下的深意,能听懂每个音符之间包含的情绪。
他为这部协奏曲命名为《青鸟》,共分四个大章。
第一遍排练下来,每个人看贺彰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童乐:“我今天想吃点酸的。”
唐徵羽摸了摸眼角:“怀孕了?”
“呸呸呸,你难道不懂我意思吗?太齁了,我都要不行了,这辈子没拉过这么rou麻的琴!”
贺彰凉凉地瞥了一眼这边,童乐把脖子一缩。
“时代变了嘛,”唐徵羽还在揉眼睛,“突然听到这么清新的曲子,也很治愈的说。”
童乐:“不是吧,你还哭了?”
唐徵羽摇摇头:“要不然怎么说你还是小孩呢。”
紧锣密鼓的排练下来,贺彰每天的时间除了排练就是睡觉。高度集中长达九到十小时的排练,极其消耗他的Jing力,基本上一回到家,他就只想躺着。
好在他的枕边人的睡眠质量同样不容乐观,总裁办这边有个女职工离职,顾长霁自然就接替了她的工作,要处理的事务多了不少。
而霞客知行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流量高峰,同样不能有任何松懈。
除此外,他还要分神去监督纪录片的进度。按照他的要求,八月底已经开始造势,在中秋之前,就必须公开先导片。
得益于导演超乎常人的行动力,九月初,成片完全剪好了,顾长霁终于看到了历时大半年的拍摄成果。
此前,导演虽然和他说过大致的立意方向,但顾长霁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五组人生,五个视野,五种生命,构成了浮生百态,和对自由灵魂的渴望。
而几组拍摄的转场,是城市中很自然的季节变换,以本土居民的视角切入,迎来一波又一波的游人。
那组青春洋溢的大学生让顾长霁印象深刻。
他们围在篝火前,对酒当歌,以梦为马。如果把整部影片比作一部交响曲,那他们就是一线谱中的小军鼓,那种明亮而强劲的穿透力,逍遥的肆意的年轻态,只会叫身处蜗居的人们艳羡。
顾长霁听到他们自弹自唱的原创歌曲,“百川自去大海,万里归我内心”,很容易就被那种豪迈的少年气所打动。
至于他和贺彰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