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点血,稍微有些痛,但他需要这种痛,来保持一点点自以为
的清醒。
接着,他听到了余蓓的声音。
“赵涛,我买早饭回来了,起来吃吧。”
恍如幻觉。
(四百三十三)
“你没去打工的摊子?”赵涛急匆匆套了一条干净裤衩,拿过一件睡衣,就
一边戳袖子一边趿拉着拖鞋跑了出去。
“我让杨楠帮我请假了,反正是按天算钱,少去一天少拿一份钱而已。”余
蓓把油条放到桌上,豆沫倒进碗里,塑料袋随手丢进垃圾桶,去厨房拿来筷子,
“吃点吧,反正你也醒了。”
“哦。”他有点忐忑地坐下,一边吃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余蓓的表情。
昨晚的话看来是起了作用,她的心情明显好转了很多,不过还不到雨过天晴
的程度,大概就是暴雨转阴的感觉。
“赵涛,”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余蓓放下筷子,轻声说道,“你真的不会因
为她长得像方彤彤而喜欢她吗?”
“不会。”赵涛连忙郑重其事地说,“我承认,如果她们真的各方面都很像,
我……我可能会因为初恋效应稍微有点把持不住,可她们实际上并不一样,一点
都不一样。”
“可我觉得她们挺像啊。”余蓓若有所指地说,“都一样活泼,热情,爱玩
爱闹,敢追求喜欢的男生,也敢豁出一切。”
“她们……”赵涛突然觉得嘴巴有些发干,口水都粘稠了不少,赶忙喝了一
大口豆沫,说,“只是大体上的相似而已,更深的地方,一点都不像。”
“你了解苏湘紫更深的地方吗?”余蓓抬起眼,直视着他,问。
“不了解,但已经了解的部分,就让我已经失去继续了解的动力了。”他马
上回答,“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我会努力改正的。小蓓,我……真的不
喜欢她,更不可能爱她,绝对不会。”
一股对自己的愤怒隐隐迁移到苏湘紫身上,他咬了咬牙,沉声说:“就算全
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她一个,我也绝不会让她当我的女朋友,我发誓。”
“不要总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余蓓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全世界的女
人不会死光,不可能实现的前提,赌咒发誓又有什么意义。”
“那我……该怎么做?”他无奈地说,“她有男朋友了,我没兴趣去抢人。”
“你昨晚说的,是真的,还是只为了哄我?”余蓓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小声
问。
“当然是真的。”他赶忙大声说,“你什么时候听到过我用这种话哄人?”
“我暑假的时候听人说,今年教育部出了个新的什么管理办法,以后,大学
生就可以在校结婚了。”余蓓用筷子缓缓搅拌着碗底最后一点豆沫,盯着那粘稠
的漩涡,轻声道,“你生日晚,周岁其实比我大一年,等我大二结束的那个暑假,
大三开始之前,我二十一,你二十二,咱们……就可以登记了。”
“好。”赵涛马上点头说,“那到时候咱们就去登记,等到毕业了,以后有
钱了,我再给你补回一个婚礼。”
她的目光终于重新变得柔软,她吃掉最后一点早饭,小声说:“你不怕星语
有意见吗?”
“不怕,你本来就是最重要的那个。就是算先来后到,你也是最早的。”他
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我早就跟她说过,我肯定要娶你,无非是提前了一点,没
关系啊。”
“你吃吧。”她微笑起来,不再言语,“吃完,我还等着洗碗呢。”
.
余蓓这次爆发了一场,赵涛才意识到,自己此前的心一直都是个摇摇欲坠的
斜塔,没有崩落倒塌,只不过是因为有她在下面默默地死死撑着,背负着不能告
诉任何人的秘密,放任嫉妒撕咬自己的情绪。
的确,孟晓涵在身边的时候能让他的心情奇妙的稳定,但一旦余蓓离开自己
的位置,他的根基都会因此而坍塌,彻底不可收拾。
他需要余蓓。
他需要余蓓活着,来证明咒术已经不会再害死谁。
他需要余蓓在身边,来让他放心自己做过的事不会泄露出去。
他需要余蓓全心全意爱他,让他继续享受不必担惊受怕的香艳幸福。
这应该也能算是爱的一种吧?他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洗碗的水声,似懂非
懂地想。
所谓爱情,本来不就是互相需求的一种渴望么。
“赵涛,你几点去上自习?”洗过碗后,余蓓小步走了进来,围裙还没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