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斯文秀气的眼镜,半低着头,很讨喜地狡黠,“有几只抱不住,放我包里了,不算偷吧?”
她说在此之前,她以为温柔不属于男性,可他没有一个地方不温柔,脸上的笑,说话的语气,肩颈的线条,捧着橘子的动作,连衣服的色光都淡而柔。
方杳安很怀疑,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她说的这么好,丁遥的脸笼罩在一种梦幻的光晕里,像在说一个朦胧而具化的梦。
他还在听,抿着咖啡小小地啜了一口,却很不合时宜地走神了。他透过丁遥的肩看见有个很高挺的男生进来,没找座,手肘撑在吧台上,手指随意叩了几下。
他一瞬间吓得差点站起来,季正则怎么来了?
咖啡店的老板看见季正则似乎很惊喜,停下手头那杯拉花,交给别人,热情地和他聊起来。季正则笑着,半偏着脸,冷冷睇了方杳安一眼。
方杳安呼吸一滞,坐立难安。他正对着季正则,看他懒散地靠着吧台上,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手指在吧台做装饰的排钟风铃上漫不经心地点着,眼神却直直盯在他身上。
季正则眉眼冷傲,不做表情时十分生人勿进,天生有种距离感,就算有时候离得很远,他也能感觉到那种从四面而来的压迫。
他再没听丁遥说任何一个字,他在心虚,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或许当着自己18岁的性伴侣和女生聊天让他心虚。
丁遥走时眼睛是红的,她站起身,细白的指还是紧攥着,几乎要给他鞠躬,“谢谢你能来。”她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激让方杳安慌乱。
他知道自己应该送送丁遥,起码得把女孩子送上车才算修养,但他没有,他简单和她道了别,又重新坐在椅子上。
季正则一步步走过来,停在他旁边,端起他面前那杯咖啡,仰头一口喝掉,甘醇的苦味让他微微拧眉。他把杯子用力磕回到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杳安,深呼了一口气,英隽萧肃的脸上写满了冷酷的嫉妒。
季正则咬字很重,几乎一字一顿,阴沉而桀骜,嗓音透出一股毕露的危险,“你他妈得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