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赵慈家的时候,陆严仍是恍惚得宛若在梦境中。
他不知自己为何一时冲动就做了一个足以颠覆他平静生活的决定:接受赵慈,然后成为赵慈的。
在那天参观了男人的调教室之后,出于求知欲,他曾经上网查过相关的内容,也浏览了圈子内部的论坛。正如男人所说,这个圈子实际上是鱼龙混杂的:已婚在外头收奴的,一主多奴或一奴多主的,或者干脆有些人装作主、但实际上是来骗炮的。当然,稳定的主奴关系也并非没有,只是那些表面的乱象给予陆严太多的冲击,令他对这个圈子的印象大打折扣。
既然如此,他为何又鬼迷心窍地接受了赵慈的提议?
他不知道。赵慈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总之,赵慈那副"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中"的神态甚是迷人,令他不由自主地信任对方、亲近对方,在对方脚下俯首称臣。大概,他本身就有严重的受虐狂的倾向和被支配的欲望,而赵慈,不过是看得比他更清楚罢了。
赵慈神态自然地招呼他坐下,并为他倒了杯温水,才关切地问道:"你累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陆严没想到男人会提这么一茬。现在,他坐在男人家里的沙发上,手边是上回被他撕坏的那本书,他感觉手心被杯壁捂得发热,整个人莫名地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好吧"
赵慈笑了:"还没开始就这么紧张?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他被男人言中,索性破罐破摔,道出实话:"以前没接触过,当然会有点紧张。现在我看你,心里已经觉得有点怪怪的了,也不知道我之前为什么就脑子一热"
"那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
闻言,他凝视着赵慈的双眼,作出壮士断腕的表情,道:"我不会后悔的。"
"那好,希望我们以后都可以这么坦诚,"赵慈点了一根烟,夹烟的姿势优雅而高贵,继续道,"然后,你可以放心,我和圈里的某些人不一样。在我们维持这段关系的时间内,我只会有你一个,当然,你也只能有我一个。"
陆严双手交扣,拇指不断地相互摩擦着,应道:"那是自然。"
"现在让我们来商讨一下--第一,你有什么禁忌吗?当然,这个禁忌也许只是暂时的,毕竟,有些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不过,你若是实在无法接受,我自然会尊重你的选择。"
陆严想到他在论坛的帖子里见到的可怖画面,不禁浑身立起鸡皮疙瘩,说道:"我觉得我还是比较耐痛的。不过,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些,然后感觉我还是无法接受窒息、圣水,和呃"
赵慈了然道:"我明白了。你大可放心,窒息我是不玩的,风险太大。至于其他的,你若是不接受,我也能理解,不会强求你。更何况,那也不太符合我的审美,毕竟--我认为应该是一件优雅的事情。"
"那就好"陆严松了口气道。
"那--安全词呢?"赵慈接着问道。
陆严忽然想到了那金属牌上刻下的花体英文。他问道;"你的英文名叫什么?"
",怎么了?"
"就它吧,"陆严说,"当我这样喊你的时候,就说明我想暂停了。你觉得呢?"
"这样,也好吧,"赵慈吐着烟圈,双眸中闪过几分怅然,又继续道,"那接下来轮到我了。首先,你可以不必这么拘谨。我们现在并不是不分私生活和表生活的/关系。只有当你进入我的调教室时,你才需要成为我的。"
陆严忽然发问道:"不分私生活和表生活的/关系?"
赵慈抿唇微笑,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深沉的双眼盯着手中的烟头,低声道:"长期的/关系,我觉得大概是没有的。世界上可能有永远的,但是会有永远的吗?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说罢,他又靠回椅背,望着陆严道:"总之,这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我想说的是,既然要玩游戏,那就认真点玩。当你进入的状态里时,你要时刻记得--臣服。你的便是最高的指令。明白吗?"
被男人严肃的神情震住,他支支吾吾地应道:"好、好的。"
赵慈见他这副呆愣的样子,不免觉得有趣,递给他一根烟,道:"你还是放松一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
陆严接过烟,但未点着,只是咬着烟嘴,心里一阵腹诽。
男人并未理会他心中正在上演的一出大戏,而是继续着令他颇为难为情的话题:"你喜欢怎样的称呼?主人,赵老师,还是其他的?"
"我又不是你的学生,感觉好像差了一个辈分似的。"陆严说着,白了对方一眼。
"我不介意,只要你喜欢就行。"
他两指夹着烟,想了想道:"那就叫先生吧。"
"先生"赵慈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认真评价道道,"挺好。"
赵慈真挚的眼神似乎要在他身上燃烧起来,令他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他随手取了沙发上的书翻动着,以此掩饰自己的焦躁,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