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朋友”是谁当然不用多说,以陆鹤彰的人脉,在“里面”有点朋友也实属正常。
但钟意还是有点气愤,“陆先生你也太仁慈了,那样的人,只让他停业整改也太便宜他了!陆鹤彰神色淡淡的,不明白钟意为什么会把“仁慈”这两个字安在他身上。
他道:“你以为停业整改是很轻松就能解决的事?”
钟意有些懵,“难道不是整改好了就可以继续营业了吗?”
陆鹤彰笑了一下,却没有丝毫温度,“你要知道,整改的标准是我来定的。”
整改得不满意,他可以让这人歇业一辈子。
钟意不再说话了,默默在心里为这人点了一根蜡烛。
惹谁不好惹陆鹤彰,上一个惹陆鹤彰的人现在已经在全国名声都臭了。
陆陆续续有其他人来用餐,陆鹤彰不方便在公共场所露面太久,带着钟意先行离开。
陆鹤彰把钟意送到房间门口,抬手看了眼手表,道:“之后有什么麻烦再打电话给我,我先回去了。”
“回去?您现在要回家吗?”
陆鹤彰的表情就说了“是”。
钟意有些担忧,“您要自己开车回去吗?”
陆鹤彰只说:“助理和司机今天都放假了。”
并不是他想亲自幵车来这里找钟意,只是他们都放假了而已。
“从这里开车回A市要六个小时吧,等您开回去都凌晨了,您也不能开一天的车。”
陆鹤彰垂下眸子,漫声道:“那怎么办?”
“您住下吧,反正这不是您自己的酒店,再开间房应该也没问题吧?”
似乎是被钟意的提议说动了,陆鹤彰拿出手机给酒店经理打电话,让他给自己再安排一间房。
钟意看着陆鹤彰的眉头由舒展到紧拧,最后又舒展开了。
他叹了口气,“很不幸,我的酒店生意太好,今晚所有房间爆满。”
就算他是总裁,也没有把客人赶出去自己入住的道理。
钟意深知是因为他们把这一整层都占了所以房间才会紧张,虽然入住自家酒店并不花钱,但为此少赚的钱也是一种隐形损失,更不用说陆鹤彰为此耽误的那些时间。
以前钟意把他当恋人看待的时候,总会因为他为自己做的一些事而沾沾自喜,但现在他只觉得这是人情上的负担,陆鹤彰越眷顾他他就欠得越多。
钟意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吃什么亏,“反正房间的床很大,要不您睡我的房间......”
还没等钟意说完,陆鹤彰已经雷厉风行地完成了进房关门上锁这一些系列动作,并且有些不自然地道:“今晚打扰了。”
钟意愣愣地补充完了自己的话:“......我去找我朋友睡。”
陆鹤彰站在原地,扯领带的手僵了僵。
钟意挠挠有点发红的耳朵,“陆先生,您也不用这么考验我的,我已经开始习惯不喜欢您的生活了,别让我又前功尽弃。”
陆鹤彰沉默一会儿才说:“抱歉,是我唐突了。”
“没有的,”钟意一边给许凯泽发信息一边说,“我知道您肯定没往那个方面想,不过为了避嫌我还是去找朋友睡吧,就在隔壁。”
他把手机锁屏,应该是和朋友说好了,推幵门就要走。
在他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陆鹤彰叫住了他。
“钟意。”
“嗯?怎么了?
“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没有人要刻意讨好,也没有人需要回避。”
钟意笑了笑,“可是您忘了,在我向您告白之前,您一直都在刻意回避我。”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毒辣,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在故意讽刺些什么。
可他脸上的笑又确实真心实意。
陆鹤彰没有接话,钟意就又笑了一下,接着说:“而在我放弃之后,现在,您又开始向我示好,我可是听您的话,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感情好好收起来了。”
何止是他不懂,陆鹤彰自己都不懂。
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为什么要帮钟意出头?又为什么要骗钟意说酒店里没有房了?
他是总裁,真想住下来,还怕没有别的地方去吗?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有他旗下的另一家酒店。
但是为什么,英明一世的他,偏偏要撒这么拙劣的谎。
陆鹤彰哑声道:“你走吧。”
钟意轻轻带上了房门,门缝合上的前一刻,他对陆鹤彰说了一句:“晚安。”
安个屁,根本安不了。
躺在钟意躺过的床上,陆鹤彰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他的气味包围了。
他闻得出来钟意在房间里抽过烟,他一向都抽薄荷烟,导致枕头都染上了淡淡的薄荷味,紧紧缠绕着他,不让他好过。
就像钟意这个人,他是风筝,放远了怕他飞走,扯近了又会落下,怎么都是意难平。
陆鹤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