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拧着眉头,低声说:“你妈是不是不高兴了啊?”
“她不是我妈。”赵昇松开他,漠然的转起笔来,他手指非常灵活,把一支普普通通的水笔转得上下翻飞,转着转着突然脱手摔到桌上,继而弹飞到地板上:“她不敢怎么样的,这个家里不由她做主。”
林烬伏到桌下捡起水笔,知道如今赵昇很介意讨论身世相关的话题,怕他生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他想:算了,在房间里写作业不出去就好了。
可偏偏麻烦总是不请自来,林烬没想到赵阔会直接闯进来,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推门就进,举止张狂。
赵昇抬头看他,眼神异常平静,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
“你不会敲门吗?”林烬看不得赵昇被欺负,站起来瞪着他。
“哟,小杂种也在啊?”赵阔讶异道:“我说怎么今天赵昇胆子大到敢去我房间偷钱,原来是你给他壮胆了,我妈说得对,你们这些臭穷鬼,就喜欢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林烬方才还在想克制自己,不要在别人家打架,可赵阔的嘴实在是比抱过屎的苍蝇还臭,他是穷,却从没有因为缺钱做过亏心事,赵阔血口喷人,三两句就把他逼得火冒三丈:“我们根本就没去过你的房间。”
“你没去过,不代表他没去过。”赵阔举起肥厚的胳膊指向林烬身后的赵昇:“我说你呢,你没听见吗?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别整天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你踏马当演偶像剧呢?”
窗帘掀动,起风了,林烬回头看他,瞥见窗外乌云沉沉,夏末初秋,雷阵雨频繁,他走神了一瞬,想起等会儿还要赴蒋见淞的烤串宴,没带伞。赵昇站了起来,风把他的白T恤鼓动起来,像要飘出去了似的,林烬一直觉得赵阔讨厌赵昇不仅仅是因为赵昇是私生子,他还嫉妒赵昇比他长得好看。
赵昇说:“你有证据吗?”
赵阔立起两只绿豆眼儿,冲过来就要打人:“我证你妈,偷钱还敢问我要证据,你脑子秀逗了,这个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偷我钱?”
林烬在前,自然不能任由赵阔打赵昇,他死命拦住赵阔的时候,赵昇一如既往的站在一边,林烬和赵阔推搡着撞到书桌,赵昇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他从不参与打架,读书人的手从来不是用来打架的。
“你要是觉得没钱用,就问爸爸要,别来找我。”
这句话就像把火苗扔进一桶汽油,瞬间爆炸,赵阔怒吼道:“Cao/你妈的!这个家钱都是我的,我用得着要?你给我滚出去,滚出我家。”
那架势简直是要杀人,林烬挨了几下拳头,吃痛弯腰,看赵昇还是站着不动,气得大叫:“你就不能来帮我一下吗?打他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秦书眉涂着满脸绿泥,出现在门口,衬着Yin沉沉的天便像个妖魔鬼怪,不耐烦的指挥保姆:“把他们拉开。”
赵阔被秦书眉拽走,林烬尴尬极了,方才秦书眉嫌恶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赵昇把撞歪的书桌摆正,重新坐下,好像无事发生,林烬气不打一出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竟然还不还手,要是他不在,赵昇岂不是要被打?
“你…”
“你没事吧?”赵昇说。
林烬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咽不下去,他做不到像赵昇一样淡定,却又不能怂恿他“为非作歹”,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没事。”
“那继续写作业吧。”
林烬气呼呼的说:“不写了。”他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胡乱把书本塞进书包里。
赵昇拉开窗帘:“林烬,外面下雨了,别走。”
林烬动作一顿:“你借我把伞。”他是铁了心要走的,哪怕是下雨呢,他现在只想去找蒋见淞,跟蒋见淞待在一起至少不用看人甩脸子。
“等一会儿雨小了再走,你有急事吗?”
“蒋哥喊我吃烤串,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赵昇答非所问:“你们很熟吗?”
林烬思考了一下,熟吗?也不是太熟,以前林烬只把他当林玉螺的老板,压根没想过做朋友,最近来往得多了,倒是不知不觉熟悉了起来。
“还行,他也喊你一起去,你去不去?”
“喊我?”赵昇很意外:“我又不认识他,他怎么会喊我?”
赵昇的眼神带着防备,林烬皱起眉:“蒋哥很随意的,我说来你家写作业,他就让我喊你一起吃饭。”
“我看他是社会上的人,还能跟校长说得上话,他怎么会跟你一个高中生这么客气?林烬,我觉得你要是不了解他还是别和他走那么近,别去了。”
林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蒋哥又不是坏人,至少比赵阔和善得多,我怎么不见你防着赵阔呢?”他越说越气,天边滚过一道闪电,雷雨骤然倾泻,轰隆隆,淅淅漱漱,扰人心烦:“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林烬,”赵昇抓住他,“你不觉得你最近很奇怪吗?为什么总要跟我闹别扭?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