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等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除了美食与美酒的香味,从锦衣轻箩上散发的高级香水味也充斥着花园的每个空气粒子里。市立乐团的轻音乐家们沉浸在自己的旋律中,呼吸着这奢华的空气,淙淙的悠扬的轻音乐从他们指间流淌出来。
贵宾们乘坐的高级轿车停满了别墅前广场般广阔的空地,从林荫路上仍不断驶来载着神秘宾客的车辆。
在加藤细川的兰博基尼里,装束无不恰到好处的加藤细川和海瞳坐在黑漆漆的车里,一言不发。不时透进来的桔黄色的路灯从两人没有表情的脸上倐忽闪过,像刚出鞘又隐回的锋芒,散发着慑人的光芒。
一直到车子在停车场停下,他们还是一言不发。下车前,加藤细川看了她一眼,她的面容波澜不兴,特意梳起的短发露出来的玉瓷般明丽的额头使她看起来有种与平日绝不相同的震慑人心的华丽之美,然而那双深海般悠远的眼睛却是那么令人捉摸不定。在她线条优美的锁骨间垂着一只令人炫目的枫叶,那上面似乎镶满了足可乱真的钻石。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直觉答案一定会令他心痛。就因为这个,虽然她来了,加藤细川却感觉离她更远了。
站在停车场上,有夏末的微风从湖面上吹过来,温柔地撩起她瓦伦蒂诺红色礼服的裙角,她回头看了看加藤细川,朝他伸出手,“走吧。”
在他们走进花园的一刹那,音乐似乎有一丝紊乱,那些富豪、美人、大亨、政要们不是携美眷就是携俊郎,个个衣着光鲜,风度翩翩,可是他们都不年轻了,即使年轻也没有如利剑封喉的绝世光彩,这手挽手出现的一对儿神态平和却仿佛是这花园中一草一木的主人,所有的灯光都争相围绕着他们闪耀。
一看到加藤细川出现,马上有周治生的助理走上前来把他带走了。他说董事长要在生日会前亲自接见他。看着他们消失在天鹅最明亮的那幢主楼里,海瞳从侍者手中端过一杯马提尼酒,在人们复杂的注视中走到临湖的汀台,这种场合对她来说绝不如一支薄荷烟更吸引人。
晚风有些凉了,湖对岸星星点点的光亮无言而沉默。
她摸了摸赤裸的胳膊,远远看到别墅的侧楼亮着辉煌的灯光,这个汀台正对着那里的二楼,一扇宽敞的白色窗子敞开着,墙壁上除了贴一层雅致的墙纸,就只孤零零地挂着一幅颜色浅淡的画。她的目光穿透夜空,一直射进那窗子里,白纱在窗前随风轻拂,时而遮住了那幅画,时面将它露出来……海瞳眯起眼,她无法看清那是一幅什么画,只是——她咬着嘴角,心口一阵发慌。
只要几分钟,她想,只要走过去看一看,就会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幅家常用来装饰的小画,镶在白色的桦木框里的印刷品罢了。她放下酒杯穿过流水不谢的人工鱼塘和小巧的白玉拱桥,走进大敞着门安静得像座坟墓的侧楼大厅。
五星级饭店一般广阔的大厅,花枝水晶吊灯,罗马装饰的立柱,金黄的壁纸,细绒纯毛高织地毯。她穿着细跟缎带黑色瓦伦蒂诺凉鞋的脚踩在软绵绵的厚地毯,像深陷在云端中,悄无声息。在靠近大理石楼梯的廊柱下,散落着几张金黄裹纱的宽大无比的高级双人沙发,在其中一张里,缩着一个与外面的气氛极不谐调的人影,他一只手捂着额头,将双脚缩在膝下的沙发里,一身高级订制的阿玛尼西装被揉搓成现代艺术品。
不知是身体还是精神极度虚弱,他闭着眼睛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他的思绪像是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的爪哇国,整个人只剩下一具美丽而楚楚可怜的皮囊瘫坐在生日宴会即将开始的大厅里……
她站在大厅中央,怔怔地望着沙发里魂魄浑然不知飞到哪里去的少年。你怎么了?生病了?到底……是那天的感冒还没有痊愈吗?
海瞳的脚漫过如春水般绵软的地毯,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少年走去。
实际上,不知被什么惊醒,周汶突然抬起头来。他从膝盖上支起脑袋来,有些虚脱地望着海瞳,眼底一抹月牙形的青痕更深了——他们在从大门口的花园里飘袭而来的淡淡的金银花香的夏末的空气里对视着,那目光如水相融,这时间异乎寻常地漫长……
“少爷,紫小姐到处找你。”一个神色匆匆的职员从侧门奔进来,看到周汶大喜过望,当他突然看到站在大厅中央的海瞳时自做聪明地产生了误会,“少……少爷,老爷,要过来了。”
周汶浑然不觉,他似乎要用一生的时光来换取这一瞬间的注视,像一个在茫茫沙漠中遇到海市蜃楼的濒死的人,尽管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刹那的幻像,却还是渴望得无法自持。
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周治生,他似乎刚和加藤细川达成了某种协议,看上去仿佛松了一大口气。他要和周汶一起步入花园,宣布儿子的二十岁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当他走到楼梯的拐弯处时,被大厅里一抹夺目的猩红吸引了过去。他看到如绝世的红色火焰般挺立在金黄色海洋中的少女,倾泄如丝的水晶灯光里,时光仿佛被无限地延长——精致的而空灵的容颜,明丽而坚毅的嘴角,海水般充满回忆气息的眼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