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大半天,总算赶在落日之前来到新家。上下三层,带一个十来平米的小花园。
“宝宝在车上坐会儿,爸爸妈妈去把房子通通风。”舒岚从随身背包里翻出一块小兔子手帕,细心地围在唐泯胸前,又把外婆塞的小铁盒交给他。
唐泯小时候身体不好,对粉尘、冷空气之类的严重过敏,一旦吸入就有咳个不停的风险。
这个新家距离装修好已经放置了近半年,室内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味。唐栩几乎是从听到调职的风声起,就事无巨细地开始筹备,就是为了唐泯住进来的时候,能够更舒服一些。
舒岚敞着大门忙进忙出,唐栩先跑到楼上把宝宝的房间清出来。
快到晚饭时间,巷子里飘出饭菜的香气。唐泯有点饿了,坐在后座上开心地晃脚脚,一口一个小糕点吃得可香。
小孩子房间小,唐栩很快收拾完毕,到车上拿东西。
路过后座,他笑着敲敲车窗,唐泯包了一嘴绿豆糕看过来,脸颊鼓鼓,像只饱满圆润的小包子。
“好吃吗乖宝?再等一小会儿,爸爸把东西放好就去给你做饭。”
唐泯听懂了,用力点头,模模糊糊地“嗯嗯”两声。
吸吸宝宝,动力满满。
他加快收拾的速度,半小时后打开车门,把唐泯抱了出来。
唐泯已经过了七岁生日,自觉一只脚已经迈入大孩子行列了,被爸爸抱着很是不满地扭来扭去:“爸爸爸爸,我要下来!我一年级了!”
“一年级怎么了,还不是我和妈妈的小宝宝。”唐栩觉得可爱,轻轻颠了颠怀里的小团子。唐泯被吓到,一把抱住唐栩的脖子,愤恨地在对方肩窝处滚了滚脸。
爸爸太讨厌啦!
新家的生活安宁而温馨。
舒岚每天下午带着宝宝去少年宫给孩子们上课。她教钢琴课,一个人带了两个小班,都是比较有基础的高年级。唐泯也跟着学,是其中最小的学生。
叮叮咚咚的泉水般的乐声,成为了唐泯对于新环境最深刻的记忆。
唐栩朝九晚五准时上下班。五点多,他将车停在少年宫门口等宝宝出来。
从枝叶缝隙中散落的夕阳把身影描得金黄,他总是站在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下,一把抱起冲过来的唐泯,在甜甜软软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一口,然后笑着牵过舒岚的手,轻轻揉着缓解妻子的疲惫。
他很少空手回家,每天都要给唐泯准备一个小惊喜。有时候是锡箔纸叠成的小青蛙,有时候是一小包彩色糖果。
就像拆盲盒一样,在每日下午回家时,唐泯都会开心一路,笑得比蜜还甜。他实在非常好哄,无论爸爸送什么都能很珍惜地玩上许久。即使出现了新宠,也会整整齐齐地把之前的小礼物码在房间书架上。
晚餐一般都是唐栩掌勺,舒岚给他打下手。夫妻俩都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谈话也轻言细语,偶尔开玩笑似的拌拌嘴,柔情蜜意要从厨房里溢出来。
唐泯坐在地上搭积木,时不时撑着小脸思考片刻。
橙金色的余晖洒进厅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说着一天内各自的见闻。
夫妻俩为了鼓励唐泯更好地学会语言表达,说两句话就要问问他的意见。
唐泯捧着猫耳朵的黄色小碗,时不时就要停下来nai声nai气地认真发言。往往在他慢慢吞吞地讲话时,唐栩一边温和地赞同,一边趁着宝宝不注意拼命夹菜。等他讲完了,低头一看,好家伙,全是胡萝卜。
眼看着一片红彤彤,唐泯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攥着小拳头抬起头,泪汪汪的一双眼,要哭不哭的小模样。
唐栩十分心虚,又灰溜溜地夹到自己碗里:“宝宝不哭,我吃,我吃。”
“嗯!”唐泯揉揉眼睛,重重地点头以示对爸爸无良行为的责备。
七岁的唐泯有个伟大的梦想,长大以后成为一名科学家,研制出没有怪味的胡萝卜,让今后所有的小朋友都不再受苦。
为了完成这个梦想,他央着舒岚买了一大箱喜之郎,坚持不懈地吃了好几年。
为了让唐泯能够接纳胡萝卜,舒岚以其为原料摸索着烤了几袋兔兔饼干。又用印满碎花的棉麻布块做成小布袋,一次装上一小点。
拿到手时,唐泯很惊喜地“哇”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斜挎在身上。他跑到镜子前,欢天喜地踏着小碎步转了一圈:“妈妈,我好看吗?”
今天是九月一号,去新学校报道的日子。舒岚特地给他穿了带小领结的短袖衬衫,配上海蓝色的五分裤和黑色的小皮鞋,像照相馆里粉雕玉琢的小模特。
此刻挎着橙灰色相间的小布包,一脸期待地等待妈妈表扬的样子,简直让人心都化了。
“好看!我们宝宝是最漂亮的小学生!”
唐泯这才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扑进舒岚的怀里,把笑容藏起来不给看了。
一家人的户籍还没转过来,唐泯算是借读生,交了一千元的借读费。今天只是来看一下环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