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寻说给他点了外卖,大概快到了。
唐泯连忙冲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跑到楼下打开门,捂着半张脸瓮声瓮气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在睡觉没听见。”
外卖小哥本来按门铃都按烦了,没想到对方脾气又好长得又好看,当即摆出热情的笑脸:“没有没有,祝您用餐愉快。”
关上门,唐泯才放下手。他偶像包袱八斤重,要不是怕外卖员等急了,没刷牙是坚决不肯和人讲话的。
解决掉午餐,唐泯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一个综艺节目。在主持人并不好笑的包袱中慢慢转着消食,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严寻的微信。
猛然空闲下来,他竟然有种逃离学习的空虚感,让人毛骨悚然。唐泯热爱学习,但也不想无时无刻都陷入其中。
最后实在无聊得很,久违地翻看起朋友们的近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要打开朋友圈,就发现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高chao迭起,跌宕起伏。起承转合之中好像有说不完的故事。
唐泯很少留意,这一刷便兴致勃勃地翻了许久。
程知远日常吐槽亲娘随时随地见缝插针的唠叨;李卓然养了只金毛,每天晚上遛狗跑步,必定要炫耀一条;路十安偶尔发一些工作上的困扰和不如意;孙如倩前天去看电影了,拍了张爆米花和可乐杯的照片;下面紧挨着她的就是钱铭溢出屏幕的狗粮,孙如倩靠在他肩上的合影,两个人都笑得灿烂。
唐泯也跟着笑了笑,由衷地替他们开心。
当初在海边旅行,唐泯曾问过她一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怎么也没想到,不久后会收到严寻的告白。现在他对于这个问题更加困惑了。对于严寻的喜欢,他明明是当事人,却总觉得像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也说不上来,隔着一层朦胧不清的纱。但是看孙如倩笑得这样开心,想也知道喜欢是一种十分美好的心情。
当时唐泯说自己不懂,也没想过要懂。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好奇。
他退出去给孙如倩发消息:“倩倩。我想请教你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孙如倩秒回:“有有有!糖崽找我怎么可能没时间!”她对唐泯永远这样热情喜爱。
“我想认真地问问你,喜欢,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啊?”
孙如倩大吃一惊,难道糖崽动心了?!哪个狗东西拆我cp!!
她饭也不吃了,无情地一巴掌推开钱铭凑热闹的头:“崽崽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唐泯想了想,含糊其辞道,“就想知道嘛!”
孙如倩才不信。唐泯醉心学业,对这些感情问题向来不甚在意。她焦急地跺跺脚,索性去问严寻,很快得到回复。
哈!哈!哈!孙如倩简直想仰天呐喊:我的cp是真的!
她傻笑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连忙跟唐泯解释:“崽崽,喜欢一个人的感情很复杂,”她思考片刻,认真道,“有的喜欢是每一刻都怦然心动,而有的是平平淡淡的安全感,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喜欢。
我无法确凿无疑地告诉你,怎样是喜欢,或者怎样的喜欢是标准的。因为它没有定论。我只能说,从我自己的角度而言,喜欢,如初冬旭阳般暖洋洋的,是春日化雪清凌凌的,干净又温暖。只要知道自己的心在喜欢,也在被人喜欢,就仿佛拥有了无坚不摧的勇气。”
勇气。
唐泯看着这两个字怔住。
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每次只要有严寻在,他就会变得既勇敢又怯懦。好像一瞬间什么都不怕,足以应对所有狂风暴雨,却又很想在他身后做回小孩子,因为笃定严寻会拼命帮他撑着,哪怕用自己全身的骨rou铸成一座堡垒,也要护住他。
下午五点过,严寻停到楼下给唐泯发消息:“糖糖,下来。带你去吃饭。”
他本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但又担心晚间风大容易受凉,只得叮嘱道:“宝贝记得带件厚外套。”
唐泯换了身简单的T恤长裤,准备出门,闻言便折返回去拿了件外套。
这几天严寻总是神神秘秘的,问他也不肯透露。唐泯猜测会有什么饭后活动,也懒得再问,直接听话照做了。
晚餐去了很高级的西餐厅,唐泯没穿西装,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一顿饭吃下来瞪了对方好几眼,暗戳戳地指责严寻没提醒他穿得正式点。
坐上车他还在不开心,气鼓鼓地抿着唇。
严寻很冤枉。他向来不愿意在这些方面给唐泯提要求,何况吃西餐也不一定非要穿正装,事实上餐厅里大多数人的穿着都较为随意。
但糖糖生气了能怎么办,只能顺毛哄。
“糖糖,我错了,”严寻认错的姿势熟练得让人心疼,语气温和诚恳,“我不该没有提前跟你说明,不过糖糖穿什么都好看。”
唐泯就知道他要说这句话,无奈地摇摇头岔开话题:“我们要去哪啊?”
车子开上城郊的盘山公路,音箱里播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