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太放肆,不脱又不舒服,石伽伊在天人交战,刚说服自己都跟他睡过了,所以不需要太忸怩,结果又一个念头袭来,霍景澄万一以为自己勾引他呢?正想着,霍景澄拿了件宽大的白T恤递给她,同时回答她的问题:“我应该会做。”
石伽伊的注意力被这件衣服吸引过去,犹豫着接住。
霍景澄说:“穿这个睡吧。”
她没去看他,轻轻点头。
霍景澄却没有直接出去,石伽伊抬头看他,他好笑地道:“十一你是跟我认生吗?”
石伽伊眨巴了几下眼睛,摇头,心想,怎么可能?
“你以前比现在……”他想了下措辞,“胆子大。”
石伽伊无辜地继续眨眼,眼珠转着,想着她胆小吗?认生吗?她其实……只是有点恍惚,有点害羞,因为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霍景澄叹了口气,好笑地拥住她:“是不是觉得像梦,我也总有这种感觉,捏捏我?”
石伽伊在他怀里,仰头看了看,伸手捏住他的脸,用力掐了两下,霍景澄“嘶”了一声,用警告的眼神低头看她,石伽伊咧嘴笑了:“你让我捏的。”
见她调皮的小表情过于可爱,霍景澄手下不老实起来:“我晚点再洗澡吧。”
石伽伊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忙摇头,伸手推着他出了卧室:“你说让我睡觉的,我真的好困。”
霍景澄侧头解释:“你睡你的,我……”
“不许说!”她出言警告。
霍景澄笑,不无遗憾地点头:“好吧,石伽伊,我们来日方长。”
“这句话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是在安慰我自己。”
霍景澄的床很大,也很软,被褥有一股淡淡的柠檬味道,是他的味道,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甚至洗衣ye,他都喜欢柠檬味儿的,这么多年口味依旧没变。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外面Yin雨天气中的沉闷雷声,石伽伊胡思乱想着,走马灯似的想着少年时代的北京以及现在的香港,画面一帧帧闪过,意识沉睡前,最后的念头是,霍景澄真是个长情的人。
门铃被按响时霍景澄正在研究给石伽伊做什么菜品,听到动静,他顺着敞着的卧室门看进去,她依旧沉睡着,动都没动。
来人是一直以来帮他查东西的私家侦探,他没有进门,只递了档案袋进来:“霍先生,您的怀疑是对的,现在知情的人几乎找不到,只有一个在菲律宾的老妇人愿意出来作证,但是她提出要一大笔报酬。”
霍景澄接过档案袋,细细地看着外封,说道:“这一年辛苦你了啊。”
档案袋里的文件并不厚,却张张惊人,霍景澄颤抖着翻完,照片上已满是深凹的指印。他想去酒柜开瓶烈酒,转身时看到卧室的门,想着里面正安然入睡的石伽伊,又忍住,独自坐在沙发上闭眸缓了许久,心情才稍稍有所缓和。
外面淅沥的雨没有停的迹象,卧室中的石伽伊也没有醒的迹象,屋内开了恒温的空调,但是他的被子不厚。怕她冷,出门前,霍景澄又找了一条软软的毛茸茸的毯子给她盖上,仅仅因为想着或许她会喜欢这种温暖的事物。
霍景澄拿了钥匙离开,计划着在石伽伊醒来前赶回来,于是,驱车前往霍家宅院的路上,油门直接踩到底。霍家这个老宅子他从未踏足过,当自报家门后,管家一脸惊诧地看着他愣怔了良久才想起去通报。
意料之中的,没有被请进去,他也不生气,只说:“对霍夫人说,菲律宾的洛拉问她好。”
这次,他很快被带进了客厅,管家忙前忙后,端了咖啡给他。
霍景澄动也没动,坐在沙发上,神色从容又自在,他这姿态,让二楼站着的霍夫人觉得,很棘手。
“你什么意思?”霍夫人从二楼楼梯上下来,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拽着羊毛的披风,走得不快不慢,“我放过你不与你计较,你倒是送上门来讨人厌?”
霍景澄将茶几上的咖啡推到一边,将文件袋放过去:“你知道我来的原因。”
霍夫人瞥了一眼档案袋,故作镇静。
霍景澄看着走过来,坐下喝茶的妇人,她比前几年老了许多,是那种rou眼可见的苍老,见她端茶的手里拿着佛珠,嘲讽地笑了下:“我有个朋友说,有信仰的人都比较善良,我告诉他,也或许是作恶太多,怕报应。”
霍夫人抬抬眼皮看他:“不用拐弯抹角,说吧,想要什么?最好快点,等豪仔回来,他见到你在我这儿,不知道要做出什么。”
“看你觉得这个值得什么?”霍景澄点了点档案袋。
霍夫人看了眼那刺眼的袋子,半晌,示意管家拿过来,管家不仅拿了过去,还帮她打开,霍夫人慢悠悠地一张张翻看,半晌,脸色难看地放回到桌子上:“霍隽那老家伙不是留遗嘱了吗?我保证,以后你会好好继承,我和景豪不会有任何意见。”
“你们有意见又能怎么样?”霍景澄冷笑一下,不屑的态度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