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包袱里最上面的一封信件拆开后,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是宁柏。
宁柏告知他,他带林沉安去了乌思藏与宋国的边界,应该至少三五年不会回来。
包袱里的其他东西都是舅舅给他的。
而宁柏写给他的信里结尾的一段话,提起了妃檀。
事实上对于宁柏突然提起妃檀,秦涓没有搞明白,但当他划燃打火石把宁柏的信烧掉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宁柏其实在隐晦的告知他小心一下妃檀,但因为不是特别重要也没强调。
大概只是提醒而已。
为什么要提醒一下他小心妃檀?
那日,凉州的地牢里,恍惚间看到了妃檀的影子,分明觉得妃檀是出现过的,却又很快的消失了。
若不是当年那个温柔少年的音容笑貌依然在记忆里,他如今都有可能想不起妃檀的模样了。
终于在记忆沉沉浮浮的今日,他从宁柏的信件里找到这个名字,才恍然这个温柔的少年他没有走出他的,乃至宁柏生命里。
只是,现在少年曾经依附过的人,在提醒他,小心他。
秦涓深吸一口气,收好有可能是舅舅交给他的东西,一夹马服,向着城北走去。
那座高楼燃起了灯火,这应该是肃州府最为声色犬马的地方了。
倾老三等他都等的睡着了,坐在木椅上呼呼大睡,之前老画师画好的画就放在他的身旁。
秦涓走过去,喊了两声也没有把他喊醒。
坐过去,拿着画作看了一会儿,觉得乏了,搁下画,靠着椅背也睡了一会儿。
等他睡醒了,见倾老三也醒了,他淡道:“我要回去了,你送我出城。”
阿枣东一大早就知道秦涓不在营里了,但为了伪装出秦涓在营里的假象,他白天往秦涓的营帐内送了两次饭。
还对人吩咐,将军在休息,不要进去打扰。
不知道是得到消息还是怎么,万溪白天也没过来。
阿枣东以为秦涓至少下午能回来的,结果一直到晚上秦涓都没有回来,急得阿枣东恨不得挠墙。
白天没过来找秦涓的万大人,夜里一洗完澡就过来了。
阿枣东让人拦住了万溪。
事实上昨夜秦涓没有骑自己的马出去,就是为了不让万溪怀疑。
虽然稳住了万溪一个白天,但这会儿万溪被人一阻拦,顿时感觉不对劲。
他是多么狡黠的人物,立刻反应过来秦涓不在营帐内,他二话不说抽出一个骑兵身上的刀:“我看谁敢拦我。”
谁敢拦这位jian臣啊,大家都让开道来。
万溪提刀进营帐,果见里面没人。
他走过去猛踹阿枣东一脚:“跟我耍起花样来了?说,你家将军去哪了?”
阿枣东瑟瑟发抖,就在万溪要伸手去揪阿枣东的衣领之时,秦涓从营帐门口进来了。
“你在做什么?”
万溪看到秦涓出现在门口,先是一愣,只听秦涓突然道:“阿枣东好歹是副将,你岂能对他喊打喊杀。”
“……”万溪顿时站稳了,还扔了刀,整理了一下衣衫,语气不耐的说,“我见你不在营中。”
“出去看林中溪水可涨。”秦涓也没有说谎,他回来时确实有亲看林中那条小溪水面可涨。
万溪两眉微动,显然是在衡量他的话的真假,又在想他今日是否真的在营中。
万溪余光瞥向秦涓的书案,又看了看其他地方。
忽然道:“抱歉,是我莽撞了,听说你一日未曾出营帐,我有些担心。”
“……”阿枣东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已腹诽了无数句。
秦涓一脸平静无波:“既然没事就回去吧,也不早了。”
万溪被他这句堵的无话可说,本来他过来是来找他聊天的。
万溪也没多呆,还是离开了。
说道:“大人,您下次再出去,下官可没法子帮您掩饰了。”
“抱歉……”
阿枣东又问:“那铁的事谈的如何了?”显然阿枣东以为秦涓是为了和倾家谈铁的事才出去的。
“……还行,不过还得等倾十一回来。”
“那就好。”
阿枣东离开以后,秦涓将怀中那个包袱取出来,仔细瞧了一下,又放好了。
夏历五月,听闻漠北克烈部有战事传来,不知是风声还是确有其事。
现在的消息真假难辨,他们全都指望万溪,但秦涓又不全相信万溪,每隔一段时间他会派阿枣东去肃州,有倾老三接送,出入肃州会很方便。
五月中旬左右,肃州府来了一个卖银器的商人。
头戴银冠,挂着银耳饰,一身在当地人看来有些奇怪的服饰,他在打听一个姓秦的将军。
这个人引起了倾老三的注意。
于是倾老三将这个人的事告知了阿枣东,让阿枣东告知秦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