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大喊:“出来!快出来!”
没有人出来,喊到最后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崩溃大哭。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跑向柜子,翻出打火石。然后他将屋里的东西都推到地上,用打火石擦出火焰,点燃了那些东西。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跳跃的火焰,丝毫感受不到身周空气的灼热。
结束了,一切就要结束了。
忽然紧锁的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一个男人提着水桶进来了,那人用他手中的水扑灭了大火,也浇醒了愣神的朱郁。
“你…是你!”朱郁还没回过神,依旧跪在地上。
男人放下水桶,重新锁上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朱氏最得意的弟子?”
“你又算什么?那个位置本来是属于我的!”朱郁的双眼愈发赤红,近乎咆哮地质问来人。
这些天来的担惊受怕,竟然全部来自那个窃走了他飞升资格的人类,这一切就像个笑话!
“醒醒,”凌先将桶里剩下的水全部泼到朱郁脸上,“别再骗自己了,算天的Yin谋你是知道的。”
他慢慢踱到朱郁面前,悠悠开口:“这个世界很快就没有神明了,你要飞升做什么,上赶着送死吗?”
“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吗?”朱郁抹掉脸上的水,起身朝门口走去,“我去通知算天,今天就是你的陨落之日!”
“你不会的。”凌先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去阻止他。
朱郁果然在开门的时候犹豫了,过了一会他转过身来:“我又改主意了,或许我应该听听你死前的遗言。”
凌先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不可救药,然后将一个袋子甩到了朱郁脚下。
朱郁俯身拾起,有些狐疑地看向凌先,然后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里面居然是一摞死亡证明,死者全部姓朱,无数熟悉的名字在他眼前滑过,最疼爱他的大伯、严厉的二伯、修炼时偷偷给他放水的二师兄……
凌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淡淡开口:“你多久没和家族联系了?”
“不!不可能!”朱郁烫手般把那摞东西扔掉,转身拽门上的锁,头也不回地跑了,他需要去确认一件事。
凌先不去管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知道朱郁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两个时辰后,朱郁跌跌撞撞跑了回来,用背将门抵好,恶狠狠地看着凌先,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他闭上了眼睛。
“很好,你已经回去过了,那你就应该知道算天这些天做了什么,”凌先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脖子,“祂散布出你已经飞升的消息,很巧的是这个消息只有你的家族得知了,他们向你祈祷,结果发现对方根本不是你,而是一个邪神。”
之后的事不需要凌先再说了,那些人自然都成为了邪神的祭品,死掉了。
“但你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凌先走过来,趴在朱郁的耳侧低声道,“在你的父母死亡之前。”
朱郁静静靠在门上不作回应,好像死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他自己。
“说吧,你想要什么?”很久之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却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再也不是初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仙家弟子了。
“不是我想要,和你一样我也不过是一枚弃子,我们应该互相帮助。”
“教授,今天的课?”学生小心翼翼推开办公室的门,甚至不敢探出头来看看教授在哪。
“说了你们学长代上!”一只茶杯砸到了门上,茶水溅了一地,被派来问话的学生立马关上门,一溜烟逃走了。
“没一个省心的。”教授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纸傀毁掉之后,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竟然连个消息都没有,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先疯掉。
教授叹了口气,有些出神,神神鬼鬼这些事他参悟得太早,也逃避得太早,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或许这就是所谓命数吧,没有人逃得掉。
“清心寡欲之神,请接受信徒的祈祷,以我最虔诚的信仰……”
凌先坐在殿内,感受着又一股暖流汇入体内,自从那日之后,他已经将凌家镇所有人都发展成了信徒。
如今,教授也成为了他的信徒。
在潘多拉的盒子即将开启之际,所有人都归位了。
在众神的苦心经营下,月曜日逐渐成为了祂们固定的闲谈日,简称八卦,当然这个众神也仅仅是新生代那一批神。
“最近怎么不见月神,祂平日不是最爱炫耀祂那兔子Jing吗?”说话的是月老,语气酸溜溜的。
“你没听说吗?”雨师鬼头鬼脑地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月神啊前几天被算天批评了,要他注意点,这不这几天也不出来了,在殿内反省呢。”
“哦,还有这事?”风伯也凑了过来,显然很感兴趣。
这群人里只有雷公冷哼了一声